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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糖融化了。
陽光順著樹冠的縫隙落下,有那麼一束停留在了許青的臉上,仿佛與糖一樣,融化到了他的心底深處。
撫慰他的哀傷。
半晌後,許青默默睜開了眼,看著那束光,順著其源頭望著蒼穹的太陽,又低頭望著老人的墓碑,輕歎一聲。
“雷隊,一路……走好。”
許青站起身深深一拜,轉身時他用力的將全部的脆弱壓在心底深處,同時也將他內心最後一絲稚嫩,與雷隊一起長眠於此,使其不可以再鑽出絲毫。
命運給了他一絲溫暖,如今卻又被這個世界無情奪走,這是人間的無奈,但這條人生之路,許青不得不繼續走下去。
他的眼睛慢慢重新銳利起來,多了一些深邃。
氣息漸漸又有了鋒芒,多了一抹醇厚。
一晃之下,在這陽光裡,許青向著叢林邊緣,疾馳而去。
他身影極快,在光斑中穿梭,隻是若仔細去看,還是能看到殘留在他身上的蕭瑟,那是光芒也無法短時間驅散的。
濃鬱成了落寞。
越來,越深。
也越來,越冷。
好似一頭生活在殘酷叢林的狼崽,於孤獨中長大了一些,漸漸向著真正的孤狼,又近了一步。
時間流逝,很快一天過去,許青的身影在這叢林內沒有停頓,直至黃昏餘暉灑落間,他已經踏出了禁區,走入到了人間。
但他踏出的區域,並非營地範圍,而是另一邊。
營地,他不準備回去了。
雷隊仇人的死亡,必有後患。
對方所在的組織既然能行走整個南凰洲,可見勢力極大,雖隻是死了一個微不足道之人,但大概率也還是存在調查。
此事許青不能去賭。
最重要的是營主的死亡。
金剛宗,許青聽雷隊說過。
前者雖勢力巨大,但也隻是強龍罷了,而後者則是地頭蛇。
那是附近這片很大的範圍內,最強的勢力。
這裡的數十個城池與拾荒者營地,都多多少少與金剛宗有關,被其直接或者間接的掌握。
其宗門老祖,更是修為達到了築基。
對於生活在這片區域的人們與拾荒者而言。
築基已經是屬於仙人一般,雖很少有人真正見到過,但來自築基的威壓與震懾,使得所有人都心底敬畏。
所以許青很清楚,殺了金剛宗兩位長老的自己,首先要麵對的必然是金剛宗的怒火,而要解決這個問題,方法也很簡單。
他需要一個更強大的勢力,來威懾金剛宗,使其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勢力,就是七血瞳。
對於附近的城池與營地而言,金剛宗是龐然大物,但對金剛宗來說,七血瞳才是真正的擎天存在。
給金剛宗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招惹七血瞳。
所以許青很清楚隻要自己成為了七血瞳的弟子,那麼危機,就可暫時解除。
所以此刻走出禁區的他,摸了摸皮袋裡的七血瞳令牌,眼中露出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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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準備去一趟七血瞳!
七血瞳距離這裡很是遙遠,尋常人想要過去,往往要耗費數年,期間不但要翻山越嶺,還要經曆種種危險。
但對於持有令牌之人來說,這一切就簡單不少。
這令牌的背後,刻著七血瞳的地圖,同時上麵還有很多個凸點,裡麵任何一個都是七血瞳的分城所在。
持令牌踏入任何分城,都可享有一次無償的傳送。
其中最近的一處,就是與鬆濤城方向相反的鹿角城。
與鬆濤城不同,鹿角城的入住資格,不但花費的靈幣更多,還需要七血瞳弟子的推薦,所以雷隊當初也無法進入。
想到這裡,許青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禁區,半晌後他轉過身,在這黃昏中疾馳而去,目標正是鹿角城。
“算算時間,最多三天,我就可以達到鹿角城。”許青心底估算一番。
鹿角城他沒去過,但名字並不陌生,因鹿角城所在的地方,距離他居住六年,如今化作廢墟的城池,不是很遠。
此刻趁著夜色,許青一個人在荒野裡,速度越來越快。
時間流逝,兩天過去。
許青沒有回營地,是正確的。
如今的拾荒者營地內,有數十個來自金剛宗的弟子,正冷冷的等候,甚至還有七八位,踏入到了叢林中搜尋。
之所以如此快的知曉此事,是因拾荒者駁雜,裡麵各種心思之人都有,除非全部殺光,不然必定有人會告密。
於是當事情傳入金剛宗時,整個金剛宗震怒。
對於金剛宗而言,死了兩個長老,這是極大的事情,尤其對他們的顏麵來說,也是一種挑釁,所以他們不但要儘快解決,還要以此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