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叫遲符泊心中冰涼,目光轉了一圈,落在身後低頭不語的青年身上,問道:
“淵欽!你如何看…”
身後的青年眉毛鋒利且長,兩眼略狹,麵色陰沉,瞳孔灰黑,兩頰顯瘦,氣質陰鬱,衣著華麗,正是李玄鋒之子李淵欽。
李淵欽甚至有些出神,腦海中空白一片,心中唯有一念:
“他死了!”
“怎麼可能!”
李玄鋒戮儘群釋的消息先來,驚得青池眾修以為訛傳,李淵欽自然成了眾人焦點,他卻不在意。李玄鋒的戰報每次傳來都是這副模樣,他早已習慣。
可第二日李玄鋒身死的消息傳開,眾修皆鬆氣,寧和靖雖然閉門不出,李淵欽卻明白這好舅舅欣喜不已,遲家人甚至有笑出聲之人,他閉門不出已經是收斂。
遲符泊雖然第一時間上門安慰,甚至兩眼微紅,可李淵欽與他相處這麼多年,怎麼不曉得這家夥內裡是什麼個德性?不說欣喜,至少是鬆了口氣。
李淵欽沒有什麼表情變動,心中甚至空蕩蕩,疑惑之情倒是大於悲傷:
“他死了?他也會死。”
這種空蕩蕩叫他有種難以抑製的坐立不安,好在他從來心思深沉,沒有叫任何人看出半點,該喝酒喝酒,該談笑談笑。
如今冷眼看著眾人驚慌失措,他心裡始終平淡一片,遲炙煙的死也沒有叫他心中升起半點波瀾,腦海中一片空白,麵對遲符泊的問詢,他頓了頓。
寧和靖卻跳起來了。
這舅舅根本不曉得自己這個外甥的模樣,如今聽了這個名字才反應過來,頓時炸了毛,吭一聲從位置上站起來,冷眼看著。
‘遲符泊辦的什麼事!’
寧和靖當然明白李淵欽親近遲家,可他心裡對李淵欽是沒有半點信任,寧和靖對李氏研究很深,以至於對李淵欽嗤之以鼻:
“李家人殘忍多疑,專權狠厲,卻又團結友愛,不惜性命,是最毒的惡狼!李玄鋒是,李淵蛟亦是…”
他對元素唯一不滿的點就是重用李玄鋒,連帶著最惡心寧和遠跟在身後腆著臉叫姐夫,如今寧和遠身死,到底是同宗弟弟,沒什麼好說的,對李淵欽這個外甥卻極其不信。
“至於李淵欽?想都不用想!必然是裝出來的!這類人殘忍卻又善變,慣會操弄人心,這小子是天生的惡種,豈能信之?”
退一萬步來說,李淵欽真是自己人,他又有什麼資格出現在這個地方?說好聽些他是自己外甥,難聽些他就是李家的種!血脈上就有汙點,連這大殿都進不來!
說白了他是李玄鋒遺孤,李玄鋒明麵上的功勞是大,不好殺之,否則寧和靖早就把他拿下了!
他根本忍受不了麵前的李淵欽,冷聲道:
“原來是你!你父親好大的功勞!”
這句話不懷好意,一瞬讓這少年警醒,他目光在這舅舅麵孔上停留了一瞬間,便見著這張臉惡聲惡氣地道:
“速速出去!!”
“誒…”
遲符泊可是見識過李淵欽的手段,連忙拉住寧和靖,扯了扯李淵欽,這青年慢慢垂下頭,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