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孟?這城中孟家不多,最出名的就是南安伯一脈了。
不過這家人不像你這麼知情知趣,都忒討厭,一個個的自命不凡。
對了,你知不知道那個叫孟昭的倒黴蛋?
當初就被當朝大帝北堂盛一紙詔書給叫到玉京當和尚。
哈哈哈,當時聽說這件事,還怕選中我,真是。
這小子生在孟家,福沒享著,但罪沒少受,天生就是個勞碌命。”
話雖這麼說,但孫傳山的語氣裡還是充滿了難以言述的羨慕和嫉妒。
十年時間的確很漫長,但假如用這十年時間,換個大帝近衛的身份,官階堪比朝之重臣,怕是天下數之不儘的人都會選擇這條路。
彆看孫傳山嘴上對孟昭各種不屑,但心裡門清,人家現在是苦儘甘來,從身份上,就和他甩出十萬八千裡了。
他是誰?一介白身,一個紈絝子弟。
而人家呢?於天下蒼生有恩的功臣,天子特許的天罡衛,地位清貴,甚至比他家老爺子也不逞多讓,這樣的身份,豈能不讓他紅眼?
孟昭搖搖頭,看了眼明顯喝迷糊了的孫傳山,耐心解釋道,
“孫公子你有所誤會了,孟某人隻是到大慈恩寺做俗家弟子,為天下蒼生誦經祈福,消弭災劫之氣,而並非剃度出家,因此不是和尚。
至於說享福與否,誰人說酒色財氣是福,吃齋念佛就不是福?”
孟昭並沒有真的體會那種十年困於一處的窘境,也不是真的孟家之人,無法真切的體會到真正孟昭的那種心理狀態。
不過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來源於兩世的感悟與積累。
幸福與否,在於心,而不在於外,心內清淨自在,歡歡喜喜,自然是福。
否則,縱是萬貫家財,良宅美人,成天儘是愁眉苦臉,也說不上享福。
比如他就曾在電視上看過個彆明星,放棄萬貫家財,燈紅酒綠的生活,選擇出家。
這就是遵循內心的選擇,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孫傳山到底不是真的犯傻,而隻是酒後迷糊,孟昭如此直白的話,瞬間讓他驚呆了,一個激靈道,
“你就是孟昭?”
聲音不大,但嗓音突兀的刺耳,像極了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眼神中滿是吃驚與後怕,當然,表情上也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
嘴巴張大,顴骨凸出,臉部肌肉繃緊,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孟昭哈哈一笑,自顧自的端起酒壺,在孫傳山的空空如也的酒杯中注入色如琥珀的酒水,點頭道,
“舉凡世上,叫孟昭的,可能不止一個。
但出身南安伯一脈,又曾被大帝征召入寺修行的,大抵隻有在下一個了。”
孫傳山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嘴巴一咧,似笑非笑,想哭未哭。
實在無法想象,自己今天才派人去襲擊這人,晚上他就找了過來。
難不成是東窗事發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孫傳山剩餘的三分醉意瞬間清空。
整個人的臉上,前胸,後背,都在哇哇的冒冷汗,表情儘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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