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此時想的就是,如果麵前這恐怖無比之人真是朱廣喜,那麼他的確有膽子將今日在場所有人儘數殺死,一個不留。
甚至於當朝太子在這個場合,也改變不了什麼。
對方現在已經是大雍天刑堂排名第十七的通緝犯,做下這滔天血案,頂天也就是在通緝榜上往前排幾名,對他而言,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要上了通緝榜,不被抓到還好,但凡被抓到,第一百名也好,第一名也好,都是一個死字,沒什麼兩樣,自然也就毫無畏懼。
另外,從之前那青年仇視貴族豪門的言論來看,朱廣喜目下似乎待在一個草莽組成的組織裡,有些仇富仇貴的心理。
當然,還有許多孟昭猜不出來,也無從推測的,比如對方為何對方小侯爺如此殺心熾烈,尤其在朱廣喜逃出皇宮後,兩人應該再沒有接觸的途徑。
“還有,以北堂皇族經略玉京城的實力,很難想象能讓一個大太監如此輕易的就逃走,這說不通,故而背後一定有相當厲害且富有權勢之人為他通風報信,而且很大可能就是來自皇宮。
而若是那位幫了朱廣喜的人有心要殺小侯爺,朱廣喜代勞,也就說得通了。”
當然,這些猜測對於目前的局勢沒有絲毫幫助,對方要殺人,就不會手軟。
孟昭甚至已經在考慮,待會兒若是真撐不到最後,要不要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然後加入朱廣喜所在組織,謀取一分生機。
雖然苟了些,沒節操了些。
但人生不是舞台劇,沒有重來的機會,孟昭對自己的性命可是愛惜的很。
他尋摸著,自己如今身份特殊,名為貴族子弟,實則出身極低,奴仆好歹能吃得上飯,而乞丐則是溫飽不濟,說一句淒慘也不為過。
這幫人或許不是真的大俠,但仇視富貴,總不會連乞丐也不放過吧?
說來也有些悲哀,他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因為乞丐的身份,而有一線生機,當然,這一線生機靠不靠譜,也不清楚。
第一,對方不一定會相信他的片麵之詞,或許加上投名狀能靠譜一些。
第二,他就算想要舔著臉加入對方,但人家也不一定會要。
所以,搞不好最後還得要拚死戰上一場。
那凶惡醜陋,疑似朱廣喜的人聽到方小侯爺的話後,頗有些驚疑不定,問道,
“咱家和小侯爺既然從未見過,也無交集,為何如此肯定咱家就是朱廣喜呢?”
世間之人多如天上繁星,數不勝數,對方怎麼就能猜到他的身份?
方小侯爺臉上恢複血色,聲音平穩,
“草木竹石,煙霞水霧,乃至自身一縷濁氣,皆可為劍,朱公公的萬物化生無我劍經乃是天下一絕,古今罕見,方某人便是由此猜測公公的身份,不知可對?”
“哈哈哈,早就聽聞清寧侯府小侯爺博聞強識,聰慧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不錯,咱家正是朱廣喜,隻是而今已經離了皇宮,不做那北堂家的走狗,公公二字便不要再提。”
朱廣喜目光撇過自己之前出手射出的那支枯枝,在削斷鄭克邪寶劍之後,還能入木半尺有餘,的確很特殊,怪不得對方能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