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倒是教教我,這迫擊炮彈當手榴彈用的原理?”
何煒問道。
黃閻王吐出一口煙圈,說道:“你也知道,八二迫擊炮的炮彈有兩道保險,在正常狀況下使用時,彈藥兵從彈藥箱裡麵取出迫擊炮彈,並抽出
“這個時候,
“教材和操典裡麵寫的都是正規用法,你們這些軍校學生都是按照操典打炮,哪會想到這種野路子打法。當年中原大戰時,我還是個班長,那個時候部隊用的還不是這種金陵造八二迫擊炮,我記得是上海造的八二炮,不如金陵造的好用。”
“有一次和馮玉祥的部隊作戰,西北軍的步兵拎著大刀片子,一波接著一波的衝,步兵的陣地給衝垮了,又朝著我們迫擊炮的陣地來,當時的排長跟你一樣,也他媽的是新下來的蝗蟲,好像是他奶奶的什麼黃埔七期,和你差不多大,看見西北軍的刀片子就傻了眼,幸好老子和當時的排附反應快,讓力氣大的士兵砸迫擊炮彈往前麵丟,這才保住了一排人的命。”
何煒仔細一想,好像的確可行,隻不過自己被操典和教材,以及常規射擊方法所引導,以為迫擊炮砲彈頭隻有一道保險,就是彈頭勾住的一條保險絲,在射擊前迫擊炮彈放進迫擊炮管前要先拔掉,事實上,還有
如此看來,穿越前看過的那部美國戰爭大片拯救大兵瑞恩中拿六十毫米迫擊炮彈當手榴彈用的場景還真的是在合理範圍之內。
黃閻王這家夥雖然嘴上不乾淨,但是還真的教了何煒點東西,於是何煒也就不再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那點嘴上零碎。
“原來如此,受教了。”
黃閻王配著煙又喝了一口汾酒,在何煒麵前擼開了袖子,露出了兩個手臂上的一整排手表,都是名貴手表,其中還有兩塊金表。
“我快死了,我這個人你也看出來了,一輩子就是愛錢,我的家底子,除了這兩胳膊的手表,還有一些銀元和金條法幣,也給我埋在那個洞裡麵了,這幾個月我排裡麵的柴草費,草鞋費,還有夥食尾子也在裡麵,要說對不起,我是對不起排裡麵的這些弟兄,在我手底下當兵,軍餉到手裡捂不熱就得進我的腰包,你把這些錢,給他們發下去吧。”
說著,黃閻王不舍的將胳膊上的手表一個個取下,整齊的排列在桌子上,似是在做展覽。
何煒冷笑一聲:“那本來就是人家該拿的錢,現在是錢歸原主。”
“唉。”
黃閻王隻是一聲歎息,至於這聲歎息中是惋惜,不舍,悔恨,亦或是其他複雜的情緒,何煒便不得而知了。
在何煒眼中,他歸還錢財這一舉動可談不上什麼善舉,頂多是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錢也不完,隻能返還給手下的無奈之舉,何煒敢肯定,如果自己把錢發下去後,又大發善心免了他的死罪,那他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再把錢弄回來,此人行伍出身,欺壓手下已成習慣,在他的眼中,手底下的士兵並非是和他一人具有同等人格的人,頂多是長的和人差不多的牲畜。
這種人,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可憐。
他,始終就隻是一個混蛋。
很快,軍需上士取出了配發給黃閻王的武器彈藥,雖是半夜,何煒卻也不困,就在指揮所內手把手的親自教授黃閻王衝鋒槍的使用方法,炊事班又送來新做好了燉豬肉,在飽餐一頓後,趁著夜色,在
當黃閻王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時,
“誰知道呢?”
對於這個問題,何煒自己也沒有篤定的答案,對於這種毫無道德底線的人來說,什麼都做的出來,即便是黃閻王已經交出了其畢生積攢的錢財家底,可何煒還是不敢保證,他一定會和日軍血拚到底。
當然,無論他跑不跑,甚至是直接向日軍投降,把其所知的
僅此而已。
至於黃閻王會怎麼選,他也無從得知。
一切,都將在日軍的下一次進攻時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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