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老和尚的改變比離家之前更大啊。
梁渠心想。
離家前。
老和尚吃肉,更像某種嘗試之舉,如今多少投入些真性情。
希望早日武聖。
回神。
“大師,弱之一說何解?”
蘇龜山亦有困惑“南疆、北庭,素來為朝廷兩大對手,北庭為強,南方為詭,各類凶物層出不窮,將士們疲於應付,何來弱之一說?”
“此弱非蠱弱。”
“洗耳恭聽。”
老和尚放下木筷。
“老衲昔日遊曆古蜀,曾去到青衣江旁的一個小村落,村內鄉民盛傳一女子克夫,新婚燕爾不滿七日,丈夫入山采藥,跌落山崖,故人見人厭。
偏我去觀相,見亡夫女子麵容姣潔,顴高有肉、口小齒齊、柳葉眉、厚耳珠、眼底清澈,分明是極好的旺夫相。”
“哦?”
梁渠和蘇龜山豎起耳朵。
有隱情?
“老衲細問之下,獲知其丈夫之死,乃新婚之後力不從心,憤慨羞愧,不聽其勸阻,執意上山采藥補陽,最終失足而亡。”
蘇龜山不解“如此一來,村民為何會傳其克夫?”
“因此妄言為女子親口傳述,使了半塊麥芽糖,教旁村孩童編謠傳唱,單求自保。”
“自保?”
梁渠稍加思索,隱隱明悟。
寡婦門前是非多。
麵容姣好,丈夫亡故,年紀輕輕,絕對不少人來夜裡敲門。
然有克夫的“黴運”傍身,人的膽子就沒那麼大了,行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蘇龜山陷入沉思。
老和尚繼續道“老衲翻遍史書,大離王朝之前,南方尚無蠱蟲一說記載,追根溯源,此詞出現,大抵要到大離王朝分崩離析,天下大亂之間。”
“詳說。”
“一家之辭,姑妄言之,姑妄聽之。”
“無妨。”
“老衲以為,彼時**天災不止,許多北方人為躲避禍患,不得已輾轉南疆求存,是故遷徙之人繁多。
人為糊口,需得糧食,糧食要種,無論願與不願,人來了,便搶占了南疆人的土地。
加之南方多毒瘴,濕氣重,北方人初來乍到,難以適應地方惡劣環境,容易害病。
兩者關聯,彼此之間衝突愈發尖銳,養蠱下毒一說,便成為互相攻訐的說辭。
史書值此間隙,陸續浮現有蠱蟲記載,卻無詳細的修行之法,足見蠱毒之道,仍未成真。”
蘇龜山默默點頭。
老和尚撥動念珠。
“然北方人多強勢,武道、商貿、工匠、乃至織物、華服,無一不優越、無一不自信,認為南疆為粗鄙蠻夷,養蠱便成為對南疆人的歧視與厭惡,
被歧視的南疆人,一方麵向往北方的強勢、繁華,另一方麵想要保護自己利益,索性認下本為汙蔑的蠱蟲之說,用以自保。
如同青衣江旁的村中女子,縱使克夫名聲不好,亦無人敢來侵犯。
長此以往,蠱毒之說化作傳說,南疆人自己亦難辨真假。
有才情的南疆武師自小耳濡目染,逐漸嘗試起毒蟲同武道結合,自我摸索出一條奇特道路。
是故史書記載蠱蟲之說,要比成體係的蠱蟲之道早上數百年。
數千年來,曆經南疆武師添磚加瓦,蠱毒之道更有獨到之處,諸般蠱蟲能耐不可小覷。”
“大師見解倒是新奇。”
蘇龜山耳目一新。
頭回聽說南疆蠱蟲的誕生緣由,怪有道理的。
梁渠伸出筷子吃菜之餘,狠狠地接受熏陶,讓知識流進自己的腦子裡。
老和尚中過舉,當過道士,再轉為和尚,更遊曆天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