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椿。你已經很努力了。」
「是啊,你是我們最重要的寶貝。」
椿收到禮物後,高興得在家裡又蹦又跳。她興奮地鬨了一陣,然後對站在身邊的黑霧微笑著說:「謝謝你!是你把爸爸媽媽叫到這裡來的吧!」
從者沒有回答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少女大概是在下意識的情況下形成魔力,將現實的畫麵投影到夢境中的。可是因為夢裡的所作所為不會對現實造成任何影響,所以這個魔術在物理層麵上毫無意義,也因此隻有部分魔術師會對其進行研究和開發。
從者隻是對她下意識使出來的魔術幫了一把。他按照禦主的理想,用自己的力量在現實中操縱著禦主的父母。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從者也本能地吸收著魔力。
他無法理解人類的感情,隻有知識上的認識。
可是也正因為如此,這名從者才具備強大的力量,將少女造就成了此次聖杯戰爭中最有力、最糟糕的黑馬。
隨風而來、順水而行、乘鳥而至、因人而興——這名從者說是稱霸了世界也不為過,‘他的確與‘騎兵的職階十分相稱。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讓‘他以騎兵之名顯現的最大原因,或許就是人類給予這團「災禍」的綽號,同時也是‘他的模擬人格。
‘他曾經讓黑死病興風作浪,帶走三千萬人的性命。
還曾經以西班牙流感之名,帶走五千萬人的性命。
名為「災禍」的騎兵掀起過各種各樣的狂風暴雨。
究竟會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彆名,又會不會有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虛假的聖杯戰爭,正將它的寶座投向愈發混亂的旋渦。
············
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森林之中。
祂的身影仿佛永遠墜入了無底的深沼一般,不斷的奔跑著。
奔跑。
奔跑,奔跑。
奔跑,奔跑,奔跑。
祂隻是在夜晚的森林中破風而行。
沒有人知道祂是否思考過自己為什麼要奔跑。
如果單純是為了「逃」,那祂在跑的時候應該沒有精力去想這些。
硬要給出一個目標,那大概就是「逃」這個行為帶來的結果——「生存」。
就為了這個目的,祂才拚儘全力在大地上狂奔。
不是靠思考,而是靠本能。
不是靠理性,而是靠衝動。
祂連要逃去哪裡都不知道,隻是一直悶頭向前衝。
祂跑了多久了呢?
無人知曉。
祂隻知道每當邁出一步,祂的腳都會發出哀鳴,由此而生的疼痛又會擴散至全身。
即便如此,祂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在這種緊迫的情況之下,祂的身體與大腦都不需要製動器。
或許是大腦不再分泌內啡肽,痛苦不斷侵蝕著祂的身體。
然而,猙獰的本能依然戰勝了疼痛。..
樹木像風一般流向身後,祂已然幻化成風,試圖穿越夜晚的森林。
然而,就在即將看到風起之處的那一刹那,一顆裹挾著魔力的子彈擊落了那道風。
還沒來得及感到疼痛,一陣衝擊就席卷了祂的全身。
向前的能量沒有消失,令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像是要報複祂剛才用力地蹬腿一般,大地變作凶器打得祂再也無力站起。
「嗚!」
祂發出了一聲不成調的悲鳴。
停下之後,之前狂奔所帶來的代價如約而至。
疲倦讓痙攣席卷祂的全身,祂再也無法站起來。
正當全身發出的哀號聲傳入大腦的時候,一個平靜的聲音傳入祂的耳中。
「真是的……竟然害我費這麼多工夫。」
聲音雖然理智,但冷靜的語氣背後,卻透出了明顯的憤怒。
一名貌似魔術師的男人放下手中原本用於裝飾的槍,抬腳慢慢地踩在逃亡者的腹部上,將剛剛才經由子彈穿堂而出變得炙熱的槍口抵在對方中彈的地方摩挲著。
伴隨著皮肉燒灼的聲音,一股焦臭味在森林中蔓延開來。
逃亡者將嘴張開到最
大程度,卻隻能從喉嚨深處擠出了濕潤的空氣。
祂已經沒有力氣了,劇烈的喘息加上中槍帶來的傷勢,讓祂甚至連哀嚎都做不到。
「唉,‘令咒偏偏寄宿到了你的身上……命運開了個什麼玩笑啊?」魔術師語氣中滿是煩躁。
逃亡者帶著無聲的慘叫滿地打滾。祂的身體上的確有著類似令咒的鎖狀圖案。
「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把你製造出來嗎?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的魔術回路‘增設到極限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活到現在嗎?」魔術師冷漠地搖了搖頭,像踢球一樣往逃亡者的頭部踢了一腳,「想成為聖杯戰爭的贏家,必須要有超越英雄的力量。」
說著,魔術師對著地上的那張嘴不斷痛苦喘息的臉又是一腳。
「如果不召喚出遠超英雄、近乎於‘神的英靈,就無法對抗那些稱‘王的英雄。」
踢打。
「這樣的話……就隻能從英雄尚未起源的遠古時期——埃及當中召喚出成‘神之人。」
踩住。
「可是,光靠令咒和土地的力量無法召喚出位於‘神座上的人。因此我也不得不做些違反規則的事。」
蹂躪。
「你就是為此而誕生的觸媒啊!能夠成為召喚出神的觸媒是多大的榮譽,為什麼你不願意接受!居然恩將仇報!」
魔術師憤怒的叱責著。
而在他腳下的逃亡者,早就發不出任何聲音,大部分的視野正慢慢地被鮮血與黑暗浸染。
但是,就算是這樣,就算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折磨,逃亡者咽下從喉嚨裡溢出的鮮血,仍然想要站起來。
看到逃亡者堅持不懈的模樣,魔術師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腳放在試圖逃跑之物的背上,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算了,反正我還有很多備用品??你把令咒還給我,然後就去死吧。不過,你可彆妄想要什麼自由,我會把你扔進爐子裡,讓你變成新實驗材料的雛形。」
魔術師將右手伸向逃亡者的令咒。
事實上,令咒這種東西對逃亡者而言根本無關緊要。
祂不知道「聖杯戰爭」的意義,甚至連「聖杯戰爭」這四個字都不認識。
生存。
作為一個生命體,祂不過是遵從體內不斷湧起的本能。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