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錢現在明顯是要不到了,人都跪在地上了,你還上來問本來應該能拿到多少。
要是遇到脾氣差,說不定上來先給李維一嘴巴了。
畢竟打不了場長和工頭,還打不了你嗎?
可話又說回來,能跪在這裡的,也都是徹底被磨平了棱角的,一個個眼神麻木空洞,都是軟弱可欺的性格。
那個十歲的孩子也同樣跪著,他看起來是來要父親死亡的賠償款,跟著其他的大人一起。
回應李維問題的是一陣沉默。
但李維一點也不急,他就這麼跟著蹲在了他們旁邊,良久之後,才有一個斷了半條胳膊的男人開口說道。
“你簽的條約上都有寫,因工死的,場裡正常賠三萬。”
這裡正常的勞工最多一天能拿100,一個月也就是三千左右,雖然還不了解遊戲中的貨幣購買力,但從這些勞工的麵色、住處以及穿著打扮來看,這肯定不是一個能保證吃喝不愁的數字。
就這,人死了賠的錢居然連一年的工資都不到。
“正常能拿到手的肯定不會有三萬吧?”李維繼續問。
那個斷臂的男人像是覺得既然開了口,也就無所謂其他說不說的了,就這樣低著頭回答道。
“運氣好的時候到手有一萬六七,不好的時候隻有一萬出頭。”
“運氣好也才一半啊。”李維砸了咂嘴,“運氣不好也彆說一萬出頭,你們現在不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麵對這樣讓人聽起來隻會感覺嘲諷的話,這些人臉上都沒有半點變化,仍舊是一片麻木。
他們像是徹底喪失了發怒生氣的情緒,哀求就是最後的手段。
李維搖了搖頭,他站起身。
“兄弟,能單獨聊聊嗎?”
那個斷臂男人不為所動,他就像是泥塑一樣隻是跪著,但李維卻強硬的走過來將他拉了起來,朝一邊拽了過去。
男人想要反抗,甩開李維的手,可一句輕飄飄的話卻讓他愣住了。
“我能幫你們把錢要回來。”
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無人打擾的角落,在聽到李維的話以後,男人的眼神中明顯是懷疑和不信任。
他試探著問。
“您和場長私底下有特殊關係?”
李維隻是搖了搖頭。
“你彆管我怎麼要,伱們反正也沒彆的辦法了不是嗎?我又不讓你們先給我什麼,隻有一個要求。”
他盯著斷臂男人的眼睛。
“不管我有沒有把足額的賠償款拿回來,我都要其中的三成。”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甚至可以說良心中的良心了。
就算正常的去領賠償款,他們最多也隻能拿到一半,而現在李維卻答應給他們大頭!
斷臂男人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不知道李維有什麼自信能把錢要回來。
但如果真的就像李維說的那樣,隻有在把錢要回來以後,才去分其中的三成,這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完全可以接受。
成與不成,都沒有壞處。
“好!我可以替其他人答應!”
然而,在他答應以後,李維卻又慢條斯理的接著說道。
“你不止要替其他人答應,我需要每個人都給我留下一張字據。你現在就回去找其他人,讓他們彆跪那浪費時間了,去找紙和筆,讓一個會寫字的把我拿三成這件事明明白白的寫在紙上,然後按上自己的手印。”
斷臂男人隻是詫異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