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禾提醒他一聲。
良久,男人陷入了緘默。
整個手術室內,宛若冰窖,透著一絲絲的涼意,和寂靜。
薑禾專注著。
陸深眼神注視她。
一眼不離。
薑禾無意與他的目光相對。
她緩緩偏開。
陸深繼續盯,直到他盯了她整整十分鐘,也不覺得有什麼。
薑禾才脫下一次性手套。
她被他的血浸染,換了另一幅。
“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畢竟。
他一不說話,就要盯著她看。
不想被他看。
陸深冷淡,“學醫術多久了,為什麼之前不說。”
薑禾挑眉。
她手頭動著,“說了啊。隻可惜你那個衿兒,隻覺得我是鄉下的草包醫術,三腳貓而已。很遺憾,現在給你動手術的不是她,而是我。”
陸深眯眼。
曾經,他的確以為,她的醫術沒有到這個境界。
但是。
眼下,也是她親手為他主刀。
陸深注視她,“所以,你是說你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他的視線灼熱,在她秀臉上打量。
薑禾,“取決你信不信。不是取決於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陸深渾身一僵。
就好比傅西沉。
她對傅西沉說什麼,哪怕是假話,他都願意百分百依著她,信她。
隻要是她說的。
陸深淡聲,“你覺得我現在這樣躺著,很可笑。”
薑禾掃他一眼。
她,“沒覺得。你該慶幸你今天傷到的隻是手臂,而不是身上。不然我們倆可能要坦誠相見,我會看光你。”
陸深神色一變。
第一次被白芷神醫做手術的時候,就需要剃部位的發。
她……
薑禾剪斷紗布。
她,“不過你也不是完全不好。你倒是有一個地方,還行。”
陸深淡淡,“我身上?”
薑禾,“……”
她盯著他,頓了一下。
雞頭鴨講。
誰說他身材了。
薑禾淡淡,“我的意思是。你好歹救了我,卻沒有標榜。”
索性,他沒拿這個來跟她邀功。
他隻是淡淡躺在這,什麼也沒有提到。
陸深,“我救你。隻是因為換個人,我也會救。”
他語氣不鹹不淡。
薑禾,“是嗎?”
那還真不錯。
她,“陸總的人品道德,還可以呢。”
陸深聽得出來她全心全意的在嘲諷自已。
陸深,“傅西沉在外麵?”
他隱約聽見阿才彙報的聲音。
薑禾,“他也受傷了。”
陸深,“所以。你現在沒有陪著他,而是在我身邊。”
薑禾手一頓。
她緩緩看向男人。
這眼神,帶著不明。
陸深被她這麼看著,他淡淡移開,“難得這麼相處。沒有吵架。”
薑禾給他縫針。
她,“我跟你吵架,是因為單純看你不爽。”
陸深眸子深意。
他跟她吵架呢。
是因為什麼?
陸深視線停留在她臉上每一處,她挺俏的嬌鼻,她漂亮的杏眸。
她取下口罩,泛著濕意微張的嬌唇。
他喉頭輕然滾動,移開眼。
連他自已都不知道。
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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