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出借祖輩留下的東林令任他們支使我離開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你的弟子報仇?青山,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象征刑罰的黑色衣袍在身,他既有刑罰之權,也有保證收押之人安全的義務,刑罰長老一點都不在乎青山長老年長於他,沒有留下一絲情麵,把茶盞皆掃落於地,摔了個粉碎。
青山長老也聽說了刑罰堂大亂之事,追其根由,的確因他借出東林令,使刑罰長老不得不離開刑罰堂所致,刑罰長老受了牽連,今天就是來撒氣的,非要來找他事也的確無可反駁。
東林令並非兒戲,哪怕青山是為了一枚丹藥做的交易,他無殺林嵐之心,可不得不說,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雖然有過悵然,可也有過釋然。
青山沒有接話,自然有人與刑罰堂過不去,“刑罰長老可是手握生殺重權,眼中隻有東林門規,什麼時候還念起情分來了。聽說昨日刑罰堂大亂,今日曹小劍失蹤,莫非……”那人的話沒有再說下去,然而話外之意不言而喻,這是暗語刑罰長老放跑了林嵐。
刑罰長老帶著鬼麵具原本是不該看出情緒的,或許是他的惱火太過赤裸,竟連青山都感受得一清二楚,刑罰長老看向這個好死不死偏偏這時候經過這裡的萬俟雲,隻見後者頗有些無辜道:“刑罰長老這麼看我做什麼,我隻是來向青山長老表達一下交易東林令的謝意。”
“萬俟長老,昨日的隻是一場交易,不必言什麼謝。”青山道,把自己摘出了他們的行列。
“是是,隻是一場交易。”萬俟雲咬重了最後兩個字,笑道,讓青山好一陣臉色難堪,這話聽起來,就像是青山用東林令交易了一場複仇似的。
萬俟雲看似坦然,實則心中也有點狐疑難安,昨日林嵐看似已是窮途末路,可在交手中他培養的五名死士卻一個接一個地莫名死去,萬俟雲想到了神魂攻擊,也確認林嵐這是在透支生命,不過神魂之力詭異莫測,他不敢輕舉妄動,果然最後三人被林嵐拖著同歸於儘,他站得夠遠,但也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戰栗。
離開前,他反複確認,甚至補刀,摧毀了經脈,震碎了骨骼,踩斷了少年的四肢,就差把腦袋擰下來了,萬俟雲怎麼也想不通,“死亡”怎麼就成了“失蹤”,到底是誰把那個少年的屍體帶走?
縱然通過現場判斷東林還是把林嵐列入了死亡行列,可不見屍體,依舊叫萬俟雲心底隱隱不安。
“行了,他死了,事情也結束了,該怎樣還是怎樣,不要因一個已死之人再生爭執了。”
淩霄不知嗅著什麼味兒也尋到了這裡,他的話讓刑罰長老語氣不快,“你倒是比我還無情。”
淩霄回視麵具下那道冷酷的視線,神色淡漠,“彆忘了,他隻是東林侍奉,死了也就死了,而你是刑罰長老,地位特殊。”
“那我的刑罰堂呢,可以任人欺負的特殊嗎?”刑罰長老冷哼,針鋒相對。
“若淩霄長老的話也是我的意思呢?”
大長老不知怎麼得知了這裡的事信步而來,讓刑罰長老頓時偃旗息鼓,恭恭敬敬地執了禮,大長老又道,“曹小劍死了便死了,你還回去刑罰堂好好執掌你的刑罰,不過隻要你還在刑罰堂,便無人可以撼動你的地位,無人可以議論你的是非,”他的目光從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淡淡地道,“若有人非要追究你的過錯,我也不介意好好把昨日之事徹查一遍!”
掌門之下,一切以大長老為首,不說他今日的放言,刑罰長老最招仇恨,可此人執掌刑罰三年至今安然無恙,那些宵小之輩自然也識趣地不再會打他的主意。
……
東林山最深處的其中一座樓閣內,盤膝而坐的男子睜開了眼,邵衍麵色擔憂而焦慮,可他默立一旁沒有發問,藥老則是不疾不徐,徐若清的狀況是體內魔氣聚集不散,一日魔氣不消,一日他無法修煉,這事,急不得。
“如何?”邵衍緊張道。
徐若清搖了搖頭,道:“凝出一絲靈力,就會被魔氣消耗一絲,怕是要打持久戰了。”
“待魔氣儘消,再重頭修煉嗎,藥老,就再無他法?”邵衍終於忍不住道,冷峻的麵容也因此有了一絲破裂,“東林等不起這麼久的時間,東海可也等不起!”
“這魔氣認準了掌門的氣息,彆人無法插手,如今缺的不過是掌門自己的靈力,保下根基,這已經是當時最好的選擇了。”
藥老搖頭歎道,如今東林內部隱憂已顯端倪,徐若清靈力儘散,東林可難以再經一場風雨,隻希望待出去曆練的小家夥們回來後能安分一點。
“此事,有誰知道了?”徐若清卻從來沒有因此表現得有所不同,淡淡問道。
“除了我們,大長老和淩長老也知道了,除此之外再無他人,”藥老道,“而且掌門蘇醒之時魔氣不知何故全消,因此沒有人有懷疑。”
邵衍忽而問道,“要不要召他回來?”
徐若清道:“沒有極冥丹,讓他回來毀了東林嗎?”
說到此,邵衍又忽而想起了那個蒼白俊美,又總帶著賊兮兮笑容的少年,“那曹小劍……”
這次徐若清沉默了許久的時間,他昏迷時東林發生了爭端,既然這是淩霄和大長老共同默認的事,他未來得及交代,也沒有理由去指責什麼,“你既袖手東林之事,還提他做什麼。”
“我……”
“好了,死了便死了,就是又要費些功夫了。”徐若清道,錯開了邵衍注視而來的目光,隻是他心中隱隱覺得,那個寒門林家的少年,那個有著強橫神魂的少年,既然刑罰堂給出的結論是失蹤而非死亡,恐怕他還會帶給東林一場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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