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他……”
“為什麼他還能留在東林……”
“……”
少年微微揚了下眉梢,漆黑的眸子裡冷漠無情,昏曉剛一出鞘,在攝魂之術的影響下,輕易地遞入了毫無防備的東林門生的胸口,刀身上彌漫起令人神魂動蕩的力量,折射的微光映亮了那人半側驚恐的容顏。
“小賊……”
突如其來的聲音潰散了刀身上的神魂之力,林嵐詫異地回過頭,看到了陳雪如書生般儒雅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擔憂的神色,而唐鵬、餘空、程樂、淩杉,所有他在乎的人都一一出現在了眼前。
銀色的花朵打著旋兒停落在少年的肩頭,花瓣細小,煞是美麗。
林嵐收起了驚愕,漠然地看著眼前之景如一幅畫卷般被黑色的魔焰焚燒殆儘,夢醒之後,他仍站在木屋中央,留在他身邊的,隻有不知何時歸來的魔,或者說,隻有幾朵璀璨的銀花。
“你又回來做什麼?”
銀花似乎沒有自主的意識,沒有對林嵐的問話做出什麼反應,幾朵銀花有些不堪重負地托著一枚散發著濃鬱靈力的圓珠來到了林嵐麵前,感受到乾淨純粹的靈力,身體有種情不自禁的渴望,溢散的靈力被貪婪地吸收乾淨,林嵐頓時感受到了不亞於在吸收靈石的暢快。
可很快,靈珠上的溫熱的血跡讓他想到了這是什麼,這分明是二境武修以純粹的靈力凝聚的金丹,林嵐頓時感受到一陣厭惡,一把揮開了銀花,花朵破碎,化作了幾隻銀色飛蟲,又像是更為細碎的銀色花朵,“彆拿這種東西來惡心我!”
銀花飛舞的姿態似乎凝固在了半空中,隨即也同一幅畫卷被火焚燒,化為煙塵消散了開去,而那枚金丹自半空中落下,跳躍著滾到了牆邊。
“曹小劍,你涉嫌殺害剛回宗門的內門弟子劉長明,可否出門一見?”
之所以隻是涉嫌,因為誰都知道曹小劍入門半年,仍處於一境的開始。
刑罰堂的弟子沒理會身後尾隨眾人的憤懣情緒,依舊禮貌地提醒林嵐他們的到來,不想剛叩上門,總是關不嚴實的屋門就這麼敞了開來。
眾人:“……”
林嵐:“……”
此時,跳躍著停在牆邊的金丹失去了銀花的維持瘋狂地溢散著靈力,在武修的感知中宛若明火,想不注意到都難,就在雙方不約而同的沉默中,失去了維持的金丹徹底消散一空,化作最為純淨的靈力,反哺天地。
林嵐在極度安靜的空氣中沉吟了幾息,嚴肅道:“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
“……”
為首的武十一頭疼道:“劉長明是樂天下境武修,死前被人挖去了金丹。”
“死前?”
“他被人發現時還有一口氣。”
林嵐再度微微沉默,道:“有人嫁禍我。”
“你是說有人故意殺一個二境武修,再把金丹丟進你屋裡嗎?”武十一身後跟來的人群中傳來聲音道,林嵐循聲望去,那人毫不掩飾大大咧咧地站在他的麵前,同時展示了他的修為,出塵中境,再看其他人,才發現此人的修為在人群裡還是墊底的那一批,林嵐再度陷入了沉默。
“不論劉師兄是何人所殺,總與曹小劍脫不開乾係!”
“他屢次傷人殺人,視東林門規於無物,刑罰堂莫非就坐視不理嗎?”
“就該將他抓起來,等待掌門發落。”
“……不如殺了省事,指不定哪天就逃了。”
“如何能讓此等殘暴之人痛快死去,本該公開處刑……”
“可惜他修為太低,不然也該嘗嘗被人生生挖去金丹的痛苦!”
“……”
武十一隻是帶領刑罰堂弟子來處理劉長明一事,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的模樣,顯然這些人早已有過商量,已不再隻是先前的議論紛紛,一致要求拘捕處置林嵐,他眼睜睜地看著少年陰沉了下去的蒼白麵龐,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是不是,從來不在乎我說過的話?”
林嵐說過什麼?武十一回想著,他說過有人嫁禍他,可在場之人無人在乎,那再之前呢,就在兩天前,林嵐還說過,再讓他聽到一句詆毀他的話,他就殺一人。
可這裡的人,似乎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武十一震驚地看著少年越過了他,蒼白的手輕輕巧巧地搭上了許久未出鞘的無鋒,數月的沉寂,連林嵐自己也不禁期待刀出時的驚豔。
刀出三寸,恐怖的刀勢已經沉沉地席卷而出,讓眾人幾乎喘不過氣來,養了這麼久的刀,林嵐沒想到會拿它指向了同門。
當刀光乍現的時候,此地的風已消失,萬籟俱寂,隻剩下了空氣中肆虐膨脹的刀威,刀芒逼退了那位出塵中境的武修,眾人驚駭莫名的眼中,映著的少年勾唇一笑,刀如白練。
……
“曹小劍!”
一道威嚴低沉的聲音驟然入耳,雖不複往日或是慵懶或是溫柔,然冷卻了的心臟微微一跳,在東林弟子眼裡無可抵擋的刀芒擦著最邊上的一人而過,斬斷了遠處的林木,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數十丈的深刻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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