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完,還久久未能回過神來,直到落日微光照射在他們的臉上,他們這才陡然驚醒。
孩童們皆是歸家的,即便心中還想繼續聽下去,但是家中父母的等待、腹中饑餓的催促,讓他們不得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講堂。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不舍,嘴裡還在小聲討論著故事裡的情節。
那兩個絕世妖孽的大戰畫麵在他們腦海中反複浮現,如同璀璨的煙火在夜空中留下深深的印記。
而武瑤,她靜靜地站在牆角,心中似有波濤洶湧。
這個故事仿佛在她靈魂深處敲響了一麵鼓,每一下都讓她的心劇烈跳動。
她在窗戶邊探出小腦袋,偷偷看向講堂內正在收拾書卷的墨清,眼神中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墨清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他抬起頭,朝著武瑤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
“瑤兒,來~”
武瑤猛地蹲了下去,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有隻小鹿在胸腔裡亂撞。
臉上一陣發燙,暗自慶幸自己反應快,沒讓墨清看到自己慌亂的模樣。
“他怎麼突然叫我?他發現我在偷看了?怎麼辦……”
武瑤心裡七上八下,蹲在牆角大氣都不敢出,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探出頭來,偷偷觀察講堂內的情況。
墨清似乎並未在意她的躲避,依然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書卷,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卻還未褪去。
武瑤咬了咬嘴唇,猶豫再三後,還是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故作鎮定地走進講堂。
“夫子……您叫我?”
武瑤不敢直視墨清的眼睛,低著頭小聲說道。
“嗯,今日這故事,你可有什麼感悟?”
墨清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溫和地看著她。
“夫子……”
“瑤兒所想可能和他人不同……”
武瑤低著腦袋,像是因為自己奇異的感悟有些難以啟齒。
“哦?”
墨清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饒有興趣的看向她。
“那瑤兒你說說,你有何獨特感悟?”
“我覺得,那重瞳者實在是太傻了!”
武瑤一句吐出之後,就像是打開了開關一般,不停的抱怨起來。
“我的萌萌姐和我說過,一旦和彆人結仇,就要斬草除根!”
“他居然在得知挖骨少年沒死的時候,顧及麵子要等到他和自己同一境界才出手!”
“愚蠢!”
“對自己的本命天賦不夠自信,終結一擊的時候居然用挖骨少年的至尊骨!”
“這是什麼?”
“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啊!”
武瑤越說越激動,小臉漲得通紅,眼中閃爍著對重瞳者決策的不滿與不屑。
墨清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嘴角的笑意漸漸隱去,但眼中的讚歎之意更盛。
等武瑤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才緩緩開口
“瑤兒,你說得有幾分道理,但也有些片麵。
重瞳者自幼被母親灌輸了要成為最強者的觀念,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對手弱小之時出手,這是他的自負,卻也是他心中的一種準則。
而使用至尊骨,或許是他認為那是對少年的一種侮辱,想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武瑤皺了皺眉頭,不服氣地說道“準則?那不過是愚蠢的堅持!真正的強者應該懂得審時度勢,不擇手段地贏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因為所謂的準則而放過敵人,那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至於用至尊骨攻擊少年,他根本就沒意識到那已經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力量,這是他最大的失誤。”
“萌萌,好樣的,今晚給你加雞腿!”
墨清的眼睛居然有點發酸,都要忍不住抹眼淚了。
聽了武瑤的話後,他心中竟湧起一股吾家徒弟初養成的欣慰之感。
也不虧自己費了那麼大力氣造一個失憶局來培養她。
不過,墨清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佯裝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沉思許久後,他才緩緩開口。
“瑤兒之想法,頗具見解,吾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