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還是會來,辛貴妃顧不上跪的發麻的膝蓋,磕了個頭,顫聲道:“回,回太後。臣妾聽信了欽天監的讒言,誤以為太子殿下欲行不軌之事,這才告知了陛下……”
“放肆!”太後沉聲打斷她的辯解,將手中的茶盞猛地擲向地麵,瓷碗應聲而裂,碎片和滾燙的熱茶潑灑了一地。
“不軌之事?太子是當朝儲君,未來的皇帝,是你能在這裡空口白牙隨意攀咬的嗎?”太後氣的坐直了身體,指著她厲聲道,“述兒當年的皇太孫、如今的太子之位,是先帝在時同哀家一起定下的,你今日如此構陷,是在指責哀家和先帝識人不清嗎?”
有飛濺起的碎瓷片劃過辛貴妃嬌嫩的臉頰,悶痛感隨之而來,她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隻能任由血跡蜿蜒地流下來,哀切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是有意的。”
太後重新靠回軟枕上,冷道,“你覺得太子煞費苦心行巫蠱之術來咒你,是德不配位,那你認為什麼人能配得上儲君之位?你的二皇子嗎?”
不敬先帝、構陷儲君、妄議國本,這一道又一道莫大的罪名兜頭扣下來,嚇得辛貴妃身子都軟了半邊,眼淚奪眶而出,顧不得地上的瓷片,膝行到太後榻前,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道:“臣妾不敢,臣妾與承兒對太子之位不敢有覬覦之心,求太後明鑒。”
皇貴妃在一旁樂地看戲,聞言輕嗤一聲,“不是沒有覬覦之心,而是不敢有覬覦之心麼?”
辛貴妃心裡一涼,恨不得即刻衝上去將皇貴妃千刀萬剮了,隻是礙著太後,隻能唉唉哭道:“承兒一直以他皇兄為榜樣,尊敬有加,臣妾實在冤枉。”
皇貴妃又笑,“你冤枉?你都將太子逼得自請陛下搜宮了,還想怎樣?”
“你!”辛貴妃終是忍不住,抬起眼來惡狠狠看向皇貴妃。
“好了,都消停會兒,吵的哀家頭疼。”太後厭煩地閉了閉眼睛,“辛貴妃言行有失、不敬先帝,剝去她的貴妃服製,即日起降為嬪位,幽禁鹹福宮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辛貴妃聞言徹底癱軟在地,林嬤嬤見她失儀,微微蹙眉,低聲提示道:“辛嬪娘娘,您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接旨?”
辛貴妃神色一片恍惚,強撐著磕了個頭,哽咽道:“臣妾接旨。”
——
東宮
蕭明述難得有這樣的閒暇時刻,他一身常服,站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喂著金絲攢花架子上的一隻鸚鵡。
這隻鸚鵡被養得極好,羽毛柔順有光澤,每吃一把小米,都尖聲來一句“殿下吉祥”,甚是有趣。
王德海進來時正瞧見這一幕,他們殿下雖唇邊含著淡淡的笑意,但整個人遠遠望去仍如同高山上的風雪一般,周身都圍著亙古不變的涼薄氣息。
“殿下,太後娘娘下了懿旨,辛貴妃如今已經是辛嬪了,”王德海行了個禮,低聲說道。
“隻是降為嬪位?”蕭明述眼也沒抬,嗯了一聲,“還是太輕了些。”
王德海賠笑,“畢竟還得顧及陛下的顏麵。”
蕭明述嗤笑一聲,將手裡的東西一並撒給鸚鵡,在宮人的伺候下淨了手,又聽王德海開口。
“隻是不知為何這回還波及了皇後娘娘,太後已經將六宮諸事交給皇貴妃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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