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doctypehtl
head
metacharset="utf-8"
titlebookchapterlist/title
/head
body科倫坡感覺甘貝利這句話的句式有點奇怪,但因為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天上,因此倒也沒太細想,隻是搖了搖頭,並用篤定的語氣說道:
“我從兩年之前,還在阿古斯塔公司的時候就跟華夏人有過接觸了,也是在這裡,隻不過那時候我們合作的對象是一架螺旋槳客機,就像是atr72那樣的。”
“我可以肯定,當時他們絕對沒有這麼高的技術水平。”
甘貝利有些疑惑地看過來:
“ma60嘛,我知道,咱們公司的第一種固定翼產品,但如果他們當時的技術水平不行,我們為什麼要選擇合作?”
作為一個專精於直升機領域的工程師,他對於公司裡麵新成立的固定翼業務部隻能說是略有了解。
具體來說,就是在確定對方的存在不會影響到自己這邊的地位和獲得的資源之後就沒怎麼再關注過了。
“跟這架飛機的情況差不多,雖然其它地方都一般,但是核心競爭力很強,能比同級彆客機節省大概8%的燃油,這是很多航空公司夢寐以求的地方。”
科倫坡說著也重新低下頭,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再有就是,他們的技術進步非常快。”
“我第一次來華夏,看到ma60的時候,它還顯得非常簡陋,身上留著不少蘇聯安24運輸機的影子。”
“但是隻過了半年,另外一架飛機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而且,除了燃油經濟性這張牌以外,他們還換裝了新型螺旋槳和飛行控製係統,把客艙裡麵的噪音降低到了一般渦扇客機的水平。”
聽到這裡,甘貝利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要點:
“也就是說,他們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研究螺旋槳降噪技術了?”
然而科倫坡卻果斷搖頭:
“那倒不是,ma60的降噪原理是控製左右兩個螺旋槳的相位差,讓它們發出的中低頻噪音相互抵消,相當於某種主動降噪措施,而且隻對客艙內部有效,在外麵聽著還是很吵。”
“但是正常結構的直升機顯然沒有這方麵的可能,主旋翼和尾槳是通過傳動機構硬耦合起來的,沒辦法調節相位差,而且它們的噪聲水平也不在一個等級上,做不到抵消。”
“所以這次,肯定是在旋翼和機身這些噪音源上下了功夫。”
甘貝利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任何一句話來。
主要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靠調節螺旋槳相位差實現主動降噪這種事,原理上聽著好像挺簡單,但任何有工程控製經驗的人都清楚,理論和實踐是兩回事。
真要落實下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他們竟然還在幾乎同一時間內,開發出了另外一種從噪聲源降噪的手段。
甚至於,直到現在,他都還沒完全理解對方實現低噪聲的技術手段……
這說出來就有點丟人了。
甘貝利在心中把這次合作的重要性再次拔高了幾分。
如果說來之前,他的主要想法還是跟之前麵對貝爾公司,或者韋斯特蘭公司一樣,是單純找個冤大頭一起分擔風險的話。
那麼現在,他已經開始把對方視為核心競爭力了。
之前對於ma60的投資,毫無疑問是一次賭博。
但無論從科倫坡個人的角度,還是從阿古斯塔公司的角度,現在看來都賭贏了。
對於前者,他依靠在這一項目中跟華夏取得的良好關係,促成了後續雙方更高水平的合作,還順便討了個老婆。
對於後者,ma60作為一種由全新供應商提供的新型號,在如今尚未走完定型取證流程的情況下,就已經獲得了泰國和華夏國內總共二十多架的訂單,顯然也是未來可期。
如果自己也能在直升機領域複刻一遍成功經驗的話……
想到這裡,甘貝利幾乎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直9wy的原型機很快就完成了預定的兩圈繞場飛行,重新降落在停機坪上。
直升機跟客機不一樣,平時正常工作狀態就包括在發動機啟動過程中進行貨物或者人員的裝卸,所以除了尾槳附近以外,並沒有一般飛機周圍禁止進入的安全區。
而海豚的涵道式尾槳甚至更加安全。
因此,在直升機停穩之後,趁著飛行員還沒關閉發動機的功夫,甘貝利趕緊小步快跑到不遠處的崔文學和常浩南旁邊,詢問是否能在飛機工作狀態下,去近處看看。
雖然這架飛機是屬於冰飛集團的,理論上應該是前者就能說了算,但他還是看向了旁邊站著的常浩南。
這一輪合作的真正話事人是誰,崔文學還是拎得清的。
常浩南直接伸出手,示意甘貝利隨意。
後者也不客氣,熟練地拉開機艙門,從包裡掏出了一個測試噪聲的設備,獨自一個人鑽了進去。
這個設備不僅可以測出一個簡單的分貝值,還能分析出聲音的波形,從而判斷各頻段在噪音中所占的比重。
大概五分鐘之後,在早春中折騰出一身汗的甘貝利重新鑽出了機艙。
儀器設備的結果跟他耳朵聽到的差不多。
第(1/3)頁
第(2/3)頁
總的分貝值變化不大,但惱人的脈衝音幾乎被完全排除。
大部分噪音都落在人耳接受能力較高的範圍內,也就是渦輪發動機本身的聲音。
最終體現出來,就是這架直升機在工作時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架小型公務機。
對於機艙內部的乘客來說,這會更加舒適。
而對於機艙外麵的人來說,高頻噪音的傳播距離更近,也會減小低空飛行的直升機對於地麵人員的影響。
無論怎麼看都是絕殺。
理智上,甘貝利已經完全清楚了這項技術所能夠帶來的價值。
但情感上,他仍然很難說服自己。
如果一種新技術相比現有技術完全沒有劣勢,那說明它已經完全超越了時代。
但甘貝利實在不能理解。
為什麼是華夏人?
他對於任何國家都沒有偏見,但這實在不符合科學規律。
華夏人此前在直升機領域幾乎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成就。
現在上來就直接甩王炸?
“這個低噪聲的螺旋槳,在氣動效率方麵會不會存在問題?”
甘貝利帶著極其複雜的心情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一個怎樣的答案。
一方麵,他希望對方的技術至少在其他某個方麵表現出一些缺憾,因為這意味著一種“取舍”而非全方位的碾壓。
但另一方麵,他又希望得到一個否定的回答,因為無論如何,他都已經決定要把新技術應用在自己正在進行計劃的新直升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