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上讓裴今宴早一些回府,但其還是婉拒了皇上好意,按時離宮。
待裴今宴到國公府時,正好碰見前來賜禦膳的隊伍,裴今宴給領頭的公公一些好處,打發離開。
知春院。
圓桌上,擺滿皇上禦賜的精美佳肴。
一家人也少見的團圓在一起——其中包括大忙人,裴今酌。
自從裴今酌成立神軍鏢局後,便忙得經常不見人影,每天很晚才能回到青竹院,第二天清早沒用早膳,人又出去忙了,甚至有時整夜不回來。
他那條“瘸腿”,已經健步如飛,除了走路時難看一些、不再適合練武,其他倒是不妨礙。
裴二夫人也早就認命,隻要兒子好好的,她便不要求什麼。
眾人入座後,嚴氏環顧一圈,看著三個孩子,笑道,“我們這是多久沒在一起用膳了?”
又對裴今酌道,“今酌,你的神軍鏢局生意紅火、做得極好。但聽伯母一句勸事業雖重要,身體也重要,你這樣忙個不停,身體如何吃得消?看你瘦的,你母親擔心,伯母也擔心。”
蘇明妝也看向裴今酌,卻見裴今酌本來因為腿傷便消瘦,還未恢複,便又忙碌鏢局之事,如今是更瘦了。
麵頰微微凹陷,眼窩也深邃,卻不知是做生意的原因、還是這些日子見了太多人間灰暗,他那一雙眼銳利陰鷙,再沒有從前的清澈坦然。
從前堂兄弟兩人酷似,但現在差距卻越發大了起來。
裴今宴依舊光風霽月、琨玉秋霜,而裴今酌卻已梟心鶴貌、傲骨內斂。
蘇明妝收回視線,心裡想夢中的邪相,應該就是這個模樣吧?可惜夢裡她沒見過;如今看樣子,裴今酌應該不會成為邪相了。
想著,視線下意識又看向身旁的男子真沒想到,她竟然和他在一起了,真是……奇妙啊。
裴今宴感受到愛妻的目光,投去視線,目光溫柔似水——何事?
蘇明妝一怔,快速搖了下頭,草草收回視線,連帶了一些羞澀。
見此一幕的裴今酌,“……”
霍薇也看見兩人眉目含情,打趣道,“想看就多看兩眼,乾什麼偷偷摸摸的?還有,婚都成了,為何還分院子住?怎麼,害羞啊?找不到台階啊?嬸母給你們台階,今天晚上就搬吧,是嬸母要求的,丟臉也丟嬸母的臉。”
“……”兩人。
裴今宴尷尬,“嬸母不可,我們……我們……”
蘇明妝口齒伶俐,道,“讓嬸母操心了,今年先不搬,過完新年再說。”
霍薇問,“為何?”
蘇明妝張口就來,“因為晚輩找人算過,新婚不同房,就得等一個新年後,去了晦氣再重新開始。”
裴今宴心裡想——還好有她,以後家裡場麵的事,就都交給她了。
霍薇怒道,“明媒正娶、拜過天地,怎麼還晦氣呢?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方士胡說八道,告訴嬸母,看嬸母撕爛他的嘴!”
蘇明妝搖頭,表情堅定,“抱歉嬸母,晚輩和今宴已經定好了,不想改變。”
她話音剛落地,就聽見身旁男子堅定的聲音,“沒錯,定好了。”
蘇明妝微怔,下意識看去。
裴今宴也看她,眉眼含笑。
這好像是兩人第一次,在家人麵前一致對外。
霍薇張了張嘴,之後翻了個白眼,“所以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從前明妝好好的,到底還是被今宴染得古怪執拗了。”
蘇明妝抿嘴偷笑,心裡想——家裡有個奇葩真不錯,無論發生什麼,都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