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站位於縣城北麵的一處大街旁,入門就是個十分寬敞的大院子。
糧站左邊豎著堵三四米高的圍牆,護衛著裡麵的庫房,右邊則是橫著幾列家屬房。
大肚子女人領著紹臨深往一棟家屬樓而去,順著樓梯上到二樓最裡麵的一間大門前,從兜裡掏出鑰匙打開,帶著人直接進了屋子。
屋子內這會兒還飄著股濃鬱的中藥味,廚房裡有人探出頭來,看到女人領著紹臨深進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出來問道:
“娟兒,這個點不是還沒下班麼,你咋回來了?是不是肚子裡的小家夥又鬨騰你啦?”
“不是,媽,我是領這小夥子過來找爸有點事。”
王娟單手撐著後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才道:
“這事兒也就爸見過救人的小夥,先前說是找到人,也就是咱們根據爸描述的那人穿衣打扮個大致樣貌才認定的,究竟啥情況,還是得弄清楚再說。”
王娟這會兒也是後怕不已。
萬一他們家真報錯了恩,那得多憋屈啊。
也是多虧了站裡有個愛聽八卦的大嘴婆,要不然她也不會出來看看情況。
中年婦人也是拍了拍胸口,看著站在一旁的紹臨深,眼裡都帶上感激之情。
看他額頭出汗,還熱情的倒了杯水給他:
“小夥子,嬸兒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實誠的好孩子,你彆怕,就算這事弄錯了,咱也不會怪到你頭上。
來來來,你先坐下歇一歇,嬸兒去屋裡看看你叔醒沒醒。”
說著,中年婦人還將桌上的餅乾盒子打開,大方的往紹臨深手裡塞了好幾塊,也不等人拒絕,便風風火火的打開一間木門,大步走了進去。
王娟月份大了,走了這麼一大段路,後腰酸的厲害,這會兒也坐在一張椅子上歇腳。
她看紹臨深雖然穿著土氣,人還是鄉下來的,可舉止大方,目光清正,自打進屋裡後也不像其他人那樣左顧右看,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內心裡都高看了對方幾分。
紹臨深可不知道對方想這麼多,他上個世界連皇帝都當過,要不是自己時時刻刻收斂著,真氣場大開,還不知誰嚇到誰呢。
至於手裡的餅乾,他連各種山珍海味都吃膩了,那還因為這幾塊乾巴巴的餅乾饞嘴。
正當他將東西放回桌上時,進屋已經一小會兒的中年婦人適時走出來,抬手往身後的屋子伸了伸,就請紹臨深進去。
屋內。
一張約莫兩米寬的木板床上,一個頭發花白、腦袋上還裹著紗布的中年男人正倚靠在床頭。
聽到腳步聲,他正從床櫃上拿了眼鏡戴好,才抬眼,就看到紹臨深逆著光從外頭進來。
那一身熟悉的裝扮和身形,讓男人瞬間激動起來,原還想直起身招呼紹臨深過來坐,結果頭暈了下,又倒回身後墊著的枕頭上。
中年婦人見狀忙上去撫了撫男人的胸口,嘴上埋怨道:
“都說了讓你當心些,這頭上的傷還沒好痊呢,這麼大動作乾啥?”
中年男人沒回,隻看著紹臨深激動道:
“小夥子,我可總算再見到你了,上回真是多虧你將我送到醫院,要不然我這條命可就沒了。
可惜前段時間隻看到你媳婦來過一回,要不然咱怎麼著都得好好招待你一回,好在現在也不晚,我讓她們去置辦點好菜好飯,咱爺倆好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