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李泰又不由得感慨這倆女婿都不是啥好玩意兒,一個眼瞅著自己丈人被欺負都不敢上去幫忙,一個隻要能搞得自己老丈人不舒服、他啥都樂意乾。
這麼一想,李泰越發感覺獨孤信選他做女婿也實在是有眼光,自己再怎麼著也比眼前這倆貨強點。
待入靈堂吊唁一番,太子才收起了悲哭聲,在眾人拱從之下於大帳中坐定下來,並跟帳內賓客們閒聊起來。
在元季海的引見下,李泰硬著頭皮入前作拜見禮,太子見到他,臉上便露出笑容,態度也頗和藹:“李從事,咱們又相見了。這一次不必來去匆匆,且入近席來坐,讓我細細端詳你這時譽甚隆的名門俊才!”
“人言難免誇大為奇、荒謬不實,小臣愚拙之類,實在愧居侍列……”
李泰聽到這話,頓時便覺得有些頭大,連忙又拱手謙聲說道。
“在我麵前,李從事大不必太過謙虛,彼此雖然並不長相共處,但我對你也認知不淺呢!月前華州城內吉禮中,我是親眼見到群情眾意如何厚遇褒揚真正的少俊人才。若非李從事你仍身兼彆家事程,當時便想召入堂中相見誇獎。”
太子卻仍對李泰興趣未減,又指了指側處的空席,待見李泰入席坐定下來,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又將於家迎親那天李泰所受到的熱情關注諸類情形講述一番。
帳內賓客們也有不少曾去華州喝喜酒的,當日情形也有了解,但見太子態度明顯的表達對李泰的欣賞喜愛,便也都不由得發聲附和。
作為話題中心的李泰卻實在樂不起來,有點吃不準這太子抽的哪門子風、怎麼突然對自己表現出這麼大的興趣,難道還記著去年大閱上自己落他麵子的舊怨,抓住機會挑撥拉攏自己這個台府忠良?
盧柔倒是瞧得出李泰坐立不安的尷尬,找個借口入前來將李泰引出,瞧他抬手擦拭額上細汗,便忍不住歎笑道:“人情殷切也是不好消受吧?莫說阿磐你自己,就連我們在京幾家,這段時間來也都常常因你受人騷擾啊!”
李泰聽到這話卻是頓感有些心慌,他自知這段時間紅鸞星動、可謂是相親市場中的頂流,但聽到盧柔將太子對他的熱情與此混為一談,下意識的便搖頭道:“表兄你說笑了,不可能、不敢想……”
“有什麼不可能的,阿磐你太小覷自己了。縱然帝宗女子,同樣也要人間作配。曆數前事幾樁,阿磐你又哪處遜此諸類?”
盧柔抬手拍著李泰的肩膀,眉眼間頗為其感到自豪。
李泰聽到這話時也是一臉無奈,就是因為老子哪裡都不遜此諸類,所以跟他們湊一塊乾什麼?彆說已經跟妙音娘子約定終身,就算還沒有,西魏駙馬對他而言也實在欠缺誘惑力啊!
他打心底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也不想再回帳中承受太子那讓人頗感心驚肉跳的熱情,索性便拉著盧柔一起離開。
帳中太子等了一會兒不見李泰返回,眉頭便微微皺起來,先將左近侍者屏退,又將馮翊王元季海招至近前來,沉聲詢問道:“王共李氏名族親好,對那少輩李伯山認知多少?”
元季海聞言後便搖頭道:“彼此間是頗少交際,李伯山雖是妻族晚輩,但西行時短且長居華州、久事台府……”
從元季海口中沒有問出有價值的訊息,太子又皺眉說道:“這李伯山人物不俗,且有事功顯。前在華州參加兩家婚禮,又見他頗受群眾追慕。雖然還遠未稱得上是匡益社稷的良臣,但資質可觀,也可謂是值得長作栽培的名門儲秀。這樣的人物,若隻猥居台府州郡,實在是可惜,我有意募之東宮鞭策成材,王願不願為我做一次說客?”
元季海跟李泰本就不怎麼熟悉,心裡是不太想攬下這任務,但見太子眼神頗為期待,一時間倒也不好直接拒絕,便微笑道:“殿下垂青何類,一紙教令無不趨拜……”
“還是不可作此倨傲之想啊,往年也曾恩厚幾員,結果卻都愚劣難養。這李伯山較前幾員可觀得多,若肯從我門下,即便事中無助,也能宮室增光、壯大人氣啊!”
太子又正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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