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慈聖光獻身邊最信任的內臣,也是一手在大內,幫著英廟上位的內臣。
更是元老大臣們在大內的知己。
誰敢動他?
張士良和老宗元看著到了現在還要趾高氣昂的張茂則,都是笑了起來。
“張都知……”張士良拍了拍手:“又怎麼解釋這些?”
一遝遝的審訊記錄,被丟到了張茂則跟前。
“都知在永裕陵,可是無日不在誹謗先帝,怨望兩宮,詛咒天子……”
張茂則看也不看直接道:“都是小人誣陷、栽贓!”
“老夫回京後,自會在太皇太後麵前解釋!”
這是他現在最後的依仗了。
在張茂則眼中,這些人恐怕都是向太後或者那個小皇帝派來的。
隻要讓他見到了太皇太後,有了太皇太後庇佑,一切都會好起來。
因為,揚王一定會幫他的。
“嗬嗬……”張士良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好叫都知知曉……”
“灑家奉的正是太皇太後旨意!”
張茂則看著那塊熟悉無比的刻著‘高’字的玉牌,如蒙雷擊:“不可能……不可能……”
“太皇太後旨意……”張士良說道:“入內內侍省都都知、延福宮使、寧**留後張茂則,以年老上表,乞於永昭陵中歸老……”
“慈聖再三慰留,奈何張都知去意已決……不得已,許之!”
張茂則顫抖著身子,不得已,隻能跪下來磕頭謝恩:“老臣謝太皇太後恩典……”
他還想做最後的掙紮:“老臣乞上表謝恩!”
張士良咧著嘴:“聖意不允!”
張茂則哀求著:“老臣請上遺表……”
“聖意不允!”張士良冷冰冰的說道,然後他一揮手:“拿下!即刻送永昭陵,慈聖光獻皇後神靈之前!”
便有著內臣上前,不由分說的將一塊破布堵在了張茂則嘴裡。
然後將之熟練的捆綁起來。
接著,搜查了一遍張茂則的身體。
搜出了好幾封信,這些信被送到張士良和老宗元。
兩人隻掃了一眼信的封皮,就不敢再看了。
親賢宅的用紙!
揚王的字跡!
誰敢多看一眼?
……
梁從政站在帝陵園區的一個涼亭中,他提著燈籠,迎著寒風,看向那遠方的黑暗中,被人塞上了一輛馬車之中的影子。
“身為內臣,卻以為自己是士大夫……”
“為人臣子,吃裡扒外……”
“明知聖主在朝,卻還懷揣不臣之心,做非分之事……勾連親王……”
“這是取死之道!”
張士良的身影,出現在梁從政身後,他輕聲道:“押班說的是……”
梁從政微笑的看著張士良:“張公事這次做的不錯……”
“全賴押班提攜!”張士良陪著笑。
一朝天子一朝臣。
當天子表現出自己已經能掌握權力的能力,就會有人自動上門表忠。
何況當今天子,不止證明了他可以駕馭權力。
他還真的掌握了權力!
彆人看不清楚,他們這些一直在宮中上下奔走的內臣還不懂嗎?
大內禁軍,特彆是禦龍諸直,現在全是天子的人。
禦龍左直自不用說。
燕達三子,現在已經分彆充任了第一、第二、第三指揮。
禦龍右直和禦前骨朵直的指揮,現在也都已經向那位少年天子效忠了——人家天天跟著天子在崇政殿、集英殿裡走動,有一萬個機會表忠!
張茂則卻看不到這些,真的是老糊塗了。
內臣又老又糊塗,就沒有存在的必要,識相的就該早早的上表告老,給彆人挪位子,也給自己留體麵。
……
送走張士良等人梁從政提著燈籠,來到了帝陵另外一側的禁軍大營。
他步入一個營房。
李憲正在燈光下,讀著兵書,看到梁從政走進來,他詫異了一聲:“梁押班?怎有空來某家這裡?”
梁從政微笑著拱手一拜:“下官是來給李都知賀喜的……”
李憲不懂,問道:“喜從何來?”
“方才,張都知已經上表兩宮,乞歸養永昭陵,侍奉慈聖光獻神靈……”
“如此一來,那入內內侍省都知之位,舍李都知誰人能為?”
李憲驚訝不已:“張茂則歸養永昭陵了?”
梁從政點頭:“就在方才!”
李憲深吸一口氣,他雖然一直在外帶兵,可這不意味著他不清楚皇城大內的那點事情。
他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
隻是……
他看向梁從政,盯著這個素來在太皇太後身邊服侍的內臣。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梁從政到底想說什麼?
梁從政卻也隻是大笑一聲,拱手再拜,就拜辭而去。
他難道需要那個喇叭到處喊:“我梁從政,早在先帝還是穎王的時候,就已經發誓要效忠先帝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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