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本人也不貪,更沒有兄弟姐妹什麼的需要他幫襯。
至少,趙煦讓他去河北主持清淤、修路,去淮南主持修河、賑災,都沒有出現問題,而且完成的都很好。
堤岸司尚且如此。
那些遠離汴京,散在州郡的場坊,又是個什麼情況呢?
這麼一想,趙煦的念頭,頓時就不通達了。
朕的錢,文臣士大夫們偷了也就罷了。
家臣家奴,居然也在偷!
朕收拾不了文臣,還收拾不了你們這幫家奴?
這樣想著,趙煦就將馮景叫到了自己麵前,吩咐道:“馮景,汝去一趟禦史台,讓禦史中丞,將甘承立的卷宗,秘密送來宮中。”
馮景被嚇了一跳。
甘承立是去年被禦史台的烏鴉們彈倒的內臣。
他的倒台,差點掀起了一場對整個內廷而言堪稱海嘯一樣的災難。
因為在甘承立被下獄後,宮中的大貂鐺們,就全部被人彈劾了一遍。
隻是,最後兩宮慈聖和官家,將所有彈章留中,才沒有釀成禍患。
現在,官家怎麼忽然想起來,要看甘承立的卷宗了?
“去吧!”趙煦催促了一聲。
“諾!”馮景趕忙領命。
看著馮景遠去的背影,趙煦摩挲了一下雙手。
“自由市場,自由競爭,才是最適合大宋的道路。”他輕聲呢喃著。
現階段,在這個以手工業為主的封建社會裡。
那些州郡上的坊場,雖然能賺錢,但他們賺的都是壟斷的錢。
而且,這些機構裡麵,蠹蟲無數,碩鼠無算。
等於說,是趙官家在養著他們。
偏他們還不思進取,反而打著趙官家的旗號,在外麵欺男霸女,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就拿那個甘承立來說吧——其在兩湖,搞到天怒人怨!
他手上沾著的人命案件,光是核實的就有幾十條!
那些無法核實的,數都數不清楚!
偏生,因為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打著趙煦的父皇旗號做的。
而且,他也確實將大批珍貴木材,運到汴京,成為了新都堂和新太學的原料。
所以,最後甘承立甚至沒有處死。
隻是編管居住而已!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作為孝子,趙煦絕不能讓他父皇的名聲受損。
於是,就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現在嘛……
風頭已經過了,可以秋後算賬了。
正好,借其頭顱一用!
順便,借此甩賣掉那些,馬上就要被淘汰的舊產能。
是的!
隨著技術進步,趙煦很清楚,那些百年來,在各地州郡建立的場坊,尤其是手工業為主的場坊,必然被淘汰。
趁著它們還值錢,甩賣出去,讓人接盤。
同時還能刷一波好名聲,雙贏!不,應該是三贏——趙煦贏三次!
不過這個事情得慢慢來,不能打草驚蛇,同時,還得做足了姿態才行。
加上,向太後的生辰,很快就要到了,得讓她好好過個舒坦的生日。
所以,再怎麼著,也要到九月中旬以後,趙煦才會動手。
……
趙煦在汴京城中,處心積慮於曆代官家留給他的那些舊產能該如何變現的時候。
數千裡外的熙州城已經變成了一個龐大的兵營。
數萬大軍,已經蝟集於此。
郭貴牽著他的馬,帶著他麾下的保丁,跟著大部隊來到了這熙州城下。
三天前,在南關堡他競爭副都頭失敗——沒辦法,對手太多了。
而且,他的競爭對手,無論是背景還是武藝,都被比他高。
光是姓包的,就有三個!
這可是熙州包氏!
人多、錢多、地多的奢遮人家!
雖是羌人的跟腳但包家攀的可是包孝肅的親戚。
而且,這門親戚,還是先帝親自批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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