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人屆時是進退兩難。
而熙河路搞不好,能拿到大批的免費勞動力!
“對了……”趙煦想起了一個事情:“有司言,吐蕃阿裡骨蘇之弟南黨征,已經入境,待其入境,卿安排一下,讓鬼章與之見一麵,好叫吐蕃人知道,朕沒有殺他,相反對其優容有加!”
吐蕃是一個很有統戰價值的政權。
對大宋來說,哪怕阿裡骨將來繼續和黨項人勾勾搭搭,甚至建立聯盟。
但隻要青唐城還在,隻要吐蕃還是一個獨立的政權。
那青唐吐蕃諸部,就一定能給大宋牽製一部分西夏兵力和精力。
而阿裡骨和青唐城,隻要有可能是絕不會完全倒向西夏的。
因為,他們現在和黨項人,在同一個生態位上。
他們是絲綢之路的競爭對手。
在絲綢之路的貿易利潤麵前,吐蕃人和黨項人,必然互為敵人。
“對了……”趙煦忽然想起了一個事情,問道:“鬼章在禮部如何?”
“鬼章入京以來,就頗為恭順,對朝廷的要求有求必應……”
“前兩日,其親筆所書的書信,已經寫好,並由臣遣人送去了西海,與其子結瓦齪!”
趙煦微笑著點頭:“善!”
如今,當也不例外。
而現在,結瓦齪手下有多少人口?
“刑愛卿……”
“臣在……”
“想不想去熙河?”趙煦看向他。
刑恕嚇了一跳,趕緊拜道:“陛下厚愛,臣感激涕零……”
“奈何臣不通邊事,不懂諸羌……”
熙河路,如今是朝野上下關注的重點,也是朝中公認的將來出將入相的地方。
最妙的是,如今的熙河路的果子,已經熟透了,就等人去摘了。
更妙的是——栽樹的人,在明年或者後年,都會陸續離任。
趙卨老了,這一任做滿,就肯定要準備致仕。
向宗回、高公繪是外戚,他們在熙河,功勞撈的差不多,錢也賺夠了。
無論是宮中還是朝中,都不會讓他們在那邊久留。
所以,他們都會離任。
而接任者,隻要躺著,蕭規曹隨,就必然沾光。
所以,刑恕清楚,官家這是有意栽培他。
但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和斤兩。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刑恕不確定,自己要是出知外郡了,官家還能惦念他幾天?
可彆到時候,他前腳出京,後腳就有不要臉的占了他的坑,搶了他在官家麵前的位置。
他隻是試探一下刑恕而已。
就是,這熙河路經略使的人選,確實得及早的選定下來了。
而擺在趙煦麵前的選擇其實並不多。
他當年連手實法都敢搞,其在河東,甚至學著契丹人,反向打黨項人的草穀。
這世界上,沒什麼事情是呂惠卿不敢乾的。
而且,你不要看呂惠卿殺心這麼重。
但其實他和章惇,都有著自己的一套自洽的邏輯來說服自己。
而且,這套邏輯是來自於孔子、孟子。
當然——是他們理解中的孔子與孟子。
比如說,這些家夥都認同王安石字說中對忍這個字的解釋。
忍,有容忍之義,但也有殘忍、殘酷之義。
正所謂:加小罪以大刑,先王所以忍而不疑者!以為不如是,不足以天下一俗而成吾誌!
三代的先王,就是這麼教的俺們,俺們是在倡行先王之政。
在這些人的理解中,他們殺人,是為了天下,為了道義,是有目的性的,為了排除後患,為子孫造福。
所以他們殺的心安理得,也不會和其他儒生一樣扭扭捏捏,有什麼心理負擔
此所謂:造膚險者,所以不待教而誅!
所以,呂惠卿去了熙河,倒是很合適。
就是,可能很多人不會想他去。
即使章惇,怕也是不想和呂惠卿同朝用事。
而其他人,像章楶,過於君子了,去了熙河可能會水土不服。
範純粹更不用說——他到了熙河,怕是會當場心臟病發作!
蒲宗孟沒有什麼道德,可他道德敗壞天下皆知。
鄧綰也是同樣的道理——名聲太差了,都堂不會同意。
韓縝雖然能滿足條件,但這個家夥是十足的牆頭草,在趙煦這裡的信任度很低很低!
江寧的王安禮?趙煦不好調動他。
想著這些人,趙煦有些惆悵了。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搞不好……”
“最後去熙河的,可能會是曾布!”
因為曾布在很多方麵,都滿足了要求。
他資序夠,能力也夠。
同時,他和章惇、呂惠卿一樣,是認同王安石字說的很多解釋的。
但趙煦就是不爽。
誰叫這曾布曾子宣,造他的謠,被他抓了現行?!
於是,對其是橫看豎看,怎麼看都不順眼。
講真,沒有隨便找個理由,安排曾布去嶺南吃荔枝或者到崖州釣魚,趙煦的個人素養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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