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罩著披風,沿小道下山。
肉墩兒從識海鑽出來,不滿地說:【卿姐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說話啊?】
她沒有正麵回答,反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和鐲子一起的這些東西,是誰製作的?】
【不知道,我就是看它挺好看的,就順手拿來了。
寶庫中的藏品,大多都是穿越者們留下的寶物,他們重生或者做任務時帶不走,就被上邊的人強製留下來充公。
反正也是從彆人手裡搶來的,你拿著也沒事。】
【剛才的情形你瞧見了沒有?】元卿撫著它。
肉墩兒被摸得舒服,藏在披風下舒展著身子。
【見到了,看資料上說,宮家是這個世界存留最久的家族,好像久到萬獸肆虐,人類初初誕生在天地的時期。
這樣的家族,有一兩件祖傳下來的寶物,也不奇怪吧。】
她恍然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離譜了。
元卿搓了搓手臂,捂緊披風往城裡趕。
離京的陸昭在幾日前就到了平晉府。
旁人都以為他帶著陛下的旨意,在平晉府封賞或者是處罰,不管如何,總會大乾一場的。
可是到商府傳完聖旨之後,商鳴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大搖大擺進了藏香樓。
他此刻想起了宮彬那兩年的做派。
莫非京中現在流行這一套?
商鳴嘴角微抽,隻當自己年紀大了,理解不了年輕一輩的想法。
陸昭身側倚著軟墊,長腿搭在桌上,胸前的衣襟微微敞開,戲聽堂內幾人的阿諛奉承。
來這裡的大多都是好酒色之人,見他沒有那些酸儒之氣,便放開了膽子與他結交。
陸昭喜歡看旁人追名逐利的模樣。
他一口氣飲儘杯中酒,頰邊紅了個透,顯然醉得不輕。
“陸大人這是少年風流,有什麼說不得的!”
堂中一人也喝得多了些,忘了自己的身份,抬手去搭陸昭的肩膀稱兄道弟。
眾人都屏息靜待他的下場。
說這話的人,是兩年前被抄沒大半家產的霍正陽。
因他舉告季康有功,又自願獻出銀兩救濟貧苦。
看在這份上,商鳴也不好再為難他,隻關了幾日,查清楚後便放他回家了。
這人舍得了金銀,彎得下腰骨,隻要能活命,要他卑微如塵都可以。
在某些方麵,也確實算個人才。
陸昭撥開他的手臂,抬起瀲灩的眸子瞧了一眼,輕笑道:“霍兄才是真性情之人。”
他舉著杯,旁邊的姑娘斂袖給他添上,隨後又規矩坐回去。
堂中舞樂不斷,陸昭放慢了飲酒的速度,側眸時忽見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竄上二樓。
他踉蹌起身,追著那道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