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承安將所有隨侍的人都留在院外,他撩起袍子跨門而入,見著元卿便先行了一禮,“母親可安好?”
“一切都好,就等著你來了。”元卿起身拉著他,“怎麼會突然封王了?”
“是陛下親下的聖旨。”他回身喚來太監。
宣旨太監恭敬地上前,“回太妃娘娘,陛下命奴婢換上尋常衣服,連日不歇,務必要趕在餘州事發之前,讓安王殿下領旨到任。”
他捧上聖旨,“這便是陛下的旨意。”
元卿接過聖旨,細細將上麵的話看了,點頭道:“哀家明白了,請公公先在驛館歇息,這裡哀家會與王爺一同處理,必不誤了陛下的事。”
送走了宣旨太監,元卿將聖旨擱在桌上。
先前她並不想這麼高調的,可溫承鈺既然遞了這把刀來,她便要使得驚天動地,叫這餘州城翻個天。
“餘州知府來了沒有?”
傳話的小廝戰戰兢兢地道:“回……回娘娘,小的早已叫人去何府了,可……可是……”
元卿覷著他,“有話便說。”
見太妃娘娘沒生氣,小廝膽子便大了幾分,“可是何府的下人竟然閉門不見,還將前去傳喚的人給打了出來,說要是驚擾了他們老爺的休息,就會綁我們去問罪的呀,娘娘!”
“休要汙蔑本官!”門外一人衣衫不整地跑進來,額上還滲著汗,“本官治下甚嚴,豈會有你說的那種狂妄之人!”
元卿淡淡撇開眼,“注意形象,何大人。”
何廣丞這才想起來把官袍係好,連聲道:“是是是,請娘娘恕臣失禮之罪,隻是往日夜裡總睡不踏實,才叫下人們點了安神香,睡得沉了些,沒聽著動靜。”
沒聽見動靜,還能卡著事情落定的點來?
何府離這裡並不遠,今夜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要說他沒聽著一點風聲,誰信呢。
不過她總算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何廣丞。
這人是元恒帝在位時欽點的狀元,也是京城名門何家的旁係子弟。
何家底蘊深厚,如今同何太妃和兩位王爺連著根,而何太妃又與貴太妃交好,所以何家算是明麵上支持六爺溫承暄的世家。
她記得老爹曾經講過,這何廣丞其實並不是最初的狀元人選,隻是當年殿試鬨出了事,元恒帝一氣之下將排在前麵的幾人都削了名,這才叫何廣丞撿了空子。
何家,程家。
她想起來了,原書中也提到過。
當年老爹擔任監考官,十分推崇寒門出身的程家子,元恒帝雖然不滿,但也沒有明著表現出來。
至於後來又是如何同何家糾纏在一起的,她卻不得而知,書中對於這方麵沒有太多描述。
她隻知道所有參與其中的考生都被查辦了,而這裡麵頭兩名的就是程家子和何家子。
程家被依法論罪,流放的流放,為奴的為奴,四散飄零。
何家被降職外放,遭對手打壓,也不複了往日的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