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壓了壓喉中的澀感,才說:“你把事情都告訴我,原原本本,不能有隱瞞。”
木小小跪著沒起,這就樣說話。
“屬下處理完餘州的事,回到江州,才從大夫人那裡聽說了大少夫人的事。
那時大少夫人被呂夫人關在家中,樓大少日日都去呂家要人,可那呂夫人打定主意不肯放。
怕她情急之下對女兒下手,樓大少這才壓著沒驚動官府,一直在跟呂夫人周旋。”
“呂家親族呢?”
“自從公開審了呂建康後,呂夫人就被呂家族長趕了出去,所以隻有呂夫人一人住在原先的莊子上,沒她開門,誰也進不去,除非硬闖。
呂夫人正是料到了他們不敢拿她怎麼樣,所以死命地拽著大少夫人不撒手。”
元卿臉上看不出明顯的情緒。
木小小繼續說:“我們就想著,處決呂建康的那天,呂夫人必然要更關心兒子一些的,要是趁她不備,把大少夫人偷偷從呂家帶出來,讓樓大少連夜帶著她離開,或許能成。
可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我們都來不及實施計劃。”
她頓了頓,“因為在行刑的那天早上,呂家大姑娘衣衫不整地被扔回了呂家門口,身上還有著不堪入目的印記。
而這一幕,恰好被剛逃出來的大少夫人碰了個正著。”
後麵的事,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大少夫人被呂盼的死刺激到,她發了瘋般地上去護著姐姐,誰也不讓碰。
也就是後麵呂思趕過來抱著她,她才稍微清醒一點。
呂建康已被定罪行刑,呂夫人覺得無望,便把怒火都撒在了三姐妹身上。
呂盼的死成了街坊鄰居非議的主要對象。
呂夫人上前扯住大女兒的屍體,糟汙的話被她罵了個遍,她將所有侮辱的詞都壓在已死的呂盼身上。
聽者入了心,這也成了壓垮呂念的最後一根稻草。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不清楚的狀態了。
呂思因為知情不報,被判了刑,要往序州去。
她戴著枷鎖,來到呂家門前,笑得淒涼而又瘋狂。
當著眾鄉親的麵,她高舉著雙手大聲道:“我們姐妹待她至親至孝,我甚至還幫她扛下了這三年的刑罰,可你們也都看見了,她又是怎麼待我們的,我們姐妹皆是毀在了她的手上,你們說,這樣的人,不該遭到報應嗎!”
她抬起手指著那個瘋癲的女人,那是生她養她的母親。
也許真的如她所講,她們姐妹早已不在這個世上,如今還活著的,隻是一副沒有意識的軀體罷了。
“有知府大人手書在此,我三姐妹與這個女人斷絕所有關係,從今往後,她的事情,與我們再無相乾。”呂思站得筆直,陰冷的目光朝下,靠近了呂夫人說,“家破人亡,斷子絕孫,這是你應得的。”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跟著獄卒離開。
呂夫人被氣得坐在地上亂哭亂叫,但沒有人敢靠近她,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沾惹到這個瘋女人,帶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回家。
呂家四房的人,都瘋了。
每個人都這麼想。
再然後,木小小從方知府那兒,得知了呂盼死亡的真正緣由。
呂盼並不是因為偷漢子才羞愧自儘的,而是那劉知縣見呂家遭難,不願再留著呂盼,可又不想落個小人的名頭,這才使計逼死了呂盼,又汙蔑她紅杏出牆,好讓人以為錯處都在呂盼身上。
誰也沒想到劉知縣竟然膽大至此,敢在方知府的眼皮子底下弄虛作假,還鬨出了人命。
她請方知府下令徹查劉知縣,快速拿到證據,在呂盼頭七之日,於靈前還她清白。
元卿手掌握住桌角,冷靜問道:“那後麵呢?”
“依著原計劃,樓大少帶著大少夫人已經動身往北邊來了,孩子留在樓家,由大夫人和二夫人共同照料著。”木小小直起上半身,“主子,你下令吧,讓我去宰了那個女人,再繼續留著她,不知又會禍害多少人!”
“不用,”元卿將手放下,“尋常的方法教訓不到她,容我想幾日,再告訴你。”
如今朝廷既已免去了她的罪名,就不能用明麵上的方法來治她,不然跟官府的做法相背,很容易叫她尋著機會翻盤,到時反而會弄得不好收場。
對付這種人,須得用非常規的辦法。
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元卿斂眉沉目,將所有心思都掩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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