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評事。”
“臣在。”
這次雒於仁口中稱臣,是心甘情願的,因為這次麵對的是皇帝,而不是狐假虎威的宦官張鯨。
“你說的不錯,我大明朝自開國之時太祖就定下了規製,臣子當直言勸諫。”
“朕剛剛念的那句,亦是太祖所言,其背後的典故緣由,朕不說,你也知道。”
大明朝的官員是真的敢說,而且什麼都敢說,罵皇帝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芝麻綠豆大點的事,到了他們嘴裡都有可能是罪大惡極。
明朝皇帝給人留下的負麵形象,一多半的原因,都是因為這些明朝官員,尤其是言官。
明宣宗朱瞻基喜歡玩蛐蛐……
明憲宗朱見深喜歡的萬貞兒禍亂後宮……
明武宗朱厚照不務正業……
明世宗朱厚熜一心玄修……
明朝的皇帝在明朝官員的筆下,本就是各種荒唐,再經過清朝的刻意渲染,明朝的皇帝直接就沒法看了。
麵對這些所謂敢直言勸諫的官員,收拾他們,既成全了他們名聲,又損害了自己的名聲,屬於是幫人不利己。
可不管他們,容易讓他們蹬鼻子上臉不說,自己心裡還不痛快。
如今朱翊鈞剛剛著手準備在浙江開設市舶司,正是風起雲湧之時,雒於仁的奏疏若是處理不好,就他奏疏中說的那些話,不知還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可以做到毫無波蘭,但朱翊鈞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毫無波瀾。
朱翊鈞的麵對雒於仁,辦法就一個,壓。憑借皇帝的權威,將話題拉到自己的邏輯中來,絕對不能陷入到對方的邏輯中。
自證永遠證不清楚,反而會越描越黑。讓彆人陷入自證,才是最好的自證方式。
“雒評事。”
“臣在。”
內閣的四位輔臣心裡替雒於仁捏了一把汗,都這種時候了,皇帝還客氣的稱呼雒於仁官職,而沒有直接喊雒於仁的名字,這可不見得是好事,指不定又憋什麼壞水呢。
朱翊鈞拿起書案上的《酒色財氣四箴疏》,“你上的奏疏,朕看過了,文筆不錯,且不失犀利。”
“你說朕之病在於酒色財氣,朕不否認,也不承認。”
“你的《酒箴》中說:神禹疏儀,夏治興隆。儀狄造酒,傳說酒就是儀狄釀造出來的。”
“《戰國策·魏策》中有言: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絕旨酒。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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