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艙內,淩翊剛一上來,就毫不留情地把那隻蜷縮在封閉球裡的雄蟲像扔垃圾一般丟到角落裡,隨後便不再理會。
維森特被困在封閉球中,隻能徒勞地掙紮。
“淩翊,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你知不知道綁架雄蟲是要被處死的!”雄蟲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眼中驚恐與憤怒交織著。
“你放了我,我可以對你這次的行為既往不咎,不然等我雄父發現我不見了,你就死定了,快放了我!”
維森特瘋狂地捶打著封閉球的內壁,那“砰砰”的聲響在飛行器內不斷回響。
然而,淩翊父子倆和淩羽就像沒聽見一樣,對他的呼喊置若罔聞。
淩果皺了皺小巧的眉頭,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嫌棄,嘟囔道“太吵啦!”
說著,他動用自己的精神力,一道透明的隔離罩瞬間出現,將維森特與他們隔離開來,形成了兩個空間。
淩翊修長的手指在飛行器的操控麵板上快速跳動,將目的地設置好後,他緩緩走到淩羽對麵坐下。
兄弟倆三年來首次相見,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寂靜,仿佛有千言萬語都被這沉默所壓製。
淩翊手裡拿起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輕輕放在淩羽麵前的小桌上,
淩羽低垂著腦袋,那模樣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過了半晌,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動了動,緩緩端起小桌上的牛奶。
他雙手緊緊地握著杯子,雙膝並緊,握著牛奶的手放在膝蓋上,他的嘴角微微抖動,還未等張口,一滴晶瑩的眼淚啪嗒一聲落在他的手上,他的聲音哽咽而嘶啞
“哥哥,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淩羽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愧疚,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從小到大,他就像是家族中的異類,雌父和哥哥都那般強大,而自己卻如此弱小,不僅幫不上忙,還總是成為他們的累贅。
雖然他不清楚哥哥是如何從流浪荒星回來的,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個不能被知曉的秘密,
而自己卻愚蠢地破壞了哥哥的計劃。
愧疚的情緒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眼淚不受控製地啪嗒啪嗒地掉落,他努力地想要忍住,可就是無法做到。
“哥哥你把我和那隻雄蟲丟下去吧,我會向雄蟲保護協會承認是我襲擊了他,你帶著崽崽離開帝都,就當沒回來過。”
淩羽語無倫次地快速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不能讓哥哥因為自己再陷入絕境,為了保護哥哥和崽崽,他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為了讓那隻雄蟲永遠閉嘴,他甚至已經想好,等哥哥他們離開後,就結束那雄蟲的性命。
都是因為這個家夥,哥哥才遭受了這麼多的苦難,小崽崽也跟著吃苦,他絕不允許他再有機會傷害自己的親人。
反正自己隻是個沒用的亞雌,死了又何妨,用自己的命換哥哥和崽崽的平安,在他看來是無比值得的。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已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時,一聲歎息從他頭頂傳來。
隨後一隻溫暖而有力的大手輕輕地覆在了他的腦袋上,那手上傳來的溫度讓淩羽微微一怔。
“不要擔心,哥哥會解決的,辛苦了。”
淩翊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冬日的陽光一樣照在淩羽冷寂的心上,讓的眼淚唰的一下子湧了出來。
淩翊看著眼前遍體鱗傷的亞雌,他拘謹地坐在座位上,腦袋低垂,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淩翊心中一陣刺痛。
不知從何時起,那個曾經總是依賴著他的弟弟,如今在他麵前竟變得如此畏畏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