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深眸光平靜地看著他,鬱司卿在父親無聲的注視下漸漸止住哭嚎,晶瑩剔透的眼淚掛在睫毛上。
“爸爸再說一遍,以後不許纏著媽媽講故事,想聽故事,等爸爸回家給你們講,記住了?”
鬱寒深說完,指了下兒童房的門,“現在回去睡覺。”
他的話一說完,鬱司君小朋友抱著奶瓶轉身就走,特乾脆。
鬱司卿還想耍耍賴,可看見父親不好惹的表情,撇了撇嘴,最終還是沒敢再哭。
歎了一口氣,扭著小屁股回了房間。
傭人在一旁說:“二少爺還是要先生治才行。”
鬱寒深沒接話,回主臥簡單衝了個澡,輕手輕腳上床把司桐帶進懷中。
司桐還沒睡沉,被這輕微的動靜弄醒,在丈夫寬厚溫暖的懷裡動了動,小聲撒嬌:“我想聽你講四渡赤水。”
鬱寒深有些好笑,“怎麼想聽這個?”
聽著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司桐往他懷裡鑽了鑽,“鬱老師聲音好聽,講得也好。”
之前司桐無意在書房裡翻了本近代史的書,看到鬱寒深在四渡赤水的頁麵做了標注,晚上說起來,這人給她詳細講了這場戰役的始終。
鬱寒深講了什麼,她已經記不清。
隻記得當時男人的聲音沉穩篤信,神色端肅,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氣質,很迷人。
鬱寒深被司桐的話逗笑,把她往懷裡緊了緊,低著聲開始給她講。
等懷裡傳出清淺綿長的呼吸,他才停下來,低頭確認司桐睡著了,他起身下床。
來到隔壁兒童房,兩個兒子也睡著了。
卿寶的眼角還掛著淚,看起來楚楚可憐。
鬱寒深彎腰兩手撐著小床圍欄的兩邊,垂眼俯視著二兒子,眼神漸漸溫柔,一會兒,伸手拭去卿寶眼角的淚。
卿寶還委屈著,撇著小嘴哼唧了兩聲。
夜裡,司桐再睡夢裡感覺到胃部的不適,因為睡得沉,一時沒醒過來,到最後終於被難受得清醒,她剛坐起身,還沒開口,鬱寒深就開了燈。
同時遞過來一個垃圾桶。
司桐來不及說話,抱著垃圾桶一陣吐。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是在半夜孕反嘔吐。
鬱寒深一手扶著她的額頭,一手在她後背輕拍。
司桐吐完,兩手撐著垃圾桶口緩了一陣,胃部的不適慢慢散去,她抬起頭,鬱寒深適時遞上來一杯溫水給她漱口。
司桐漱了口,鬱寒深把垃圾桶拿到衛生間清理乾淨,又用毛巾擦乾,放到床邊備用。
司桐看著他細心周到的從容樣,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地問:“你都不嫌棄臟嗎?”
鬱寒深走過來擦了下她嘴角的水漬,語氣溫柔又鄭重:
“你這麼辛苦,我什麼都不能替你分擔,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心有嫌棄,也不配你為我生兒育女。”
司桐聽了,唇邊抿出甜蜜的弧度。
鬱寒深:“胃裡吐光了,想不想吃點東西?”
司桐點頭。
鬱寒深拿起座機聽筒,撥了樓下的內線,淡聲吩咐:“把太太的養胃粥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