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李雲就拿到了鄭蘷下發的文書。
文書上,並沒有寫讓越州司馬暫代鄭蘷指揮,而是寫了,諸州軍隊,暫時交由越州司馬指揮。
這裡麵雖然隻差了一兩個字,但是區彆非常大。
交給李雲指揮,那麼出了問題,責任可以推到李雲頭上,再加上有杜謙這個越州刺史佐證,鄭蘷雖然不可能將所有的責任推脫的一乾二淨,至少也能夠卸去七八成責任。
而如果是讓李雲代替鄭蘷去指揮,那麼本質上就還是鄭蘷在指揮,到時候推脫責任的時候,就不那麼好推了。
對於鄭觀察心裡的這些蠅營狗苟,李雲根本懶得理會,也不願意去跟他摳這些字眼,拿到了文書之後,他立刻從本部點了六百多號人,準備動身前往剡縣。
剡縣前後已經被李雲派去了四百個人,現在再過去六百人,剛好湊足一千。
本來,多派一些人過去也不是不行,但是到了戰場上,有多少人就一目了然了,不可能再像在越州時候那樣藏起來,因此李雲也不好多帶人過去。
臨走之前,他把周良喊到了自己的大帳裡,拉著周良坐下,然後開口說道:“三叔,這一回,你就不要去了,留在越州,繼續統管咱們剩下的人手,有一點你要注意。”
李雲沉聲道:“現在在賬麵上,咱們在越州,是不應該有人的。”
周良先是點頭,然後抬頭看向李雲,苦笑道:“但是,這一千多號人,屬下也不能把他們直接給變沒了罷…”
“大帳裡不要留太多人,留個一百多號人就是了,越州城裡也留一百多個人,杜刺史那裡我打了招呼了,他會幫著遮掩遮掩。”
“至於剩下的人手…”
李雲輕聲道:“我的想法是,想辦法分散開。”
周良點頭,問道:“怎麼分散?”
“一部分換便衣,跟我一起到婺州去,作為打探情報的人手,剩下的這些人,三叔你看著安排,可以讓他們休沐,回家裡看一看,也可以讓他們換上便衣,住進越州城裡。。”
“或者,在越州城附近巡邏巡邏,剿剿匪。”
李雲淡淡的說道:“總之,隻要不穿上軍中的服色,不在越州營裡,誰也不能說他們是咱們越州營的人。”
周良想了想,低頭道:“好,這事屬下去辦,保準讓人瞧不出來越州營有人就是了。”
李雲笑著說道:“如果婺州那邊需要人手支援,我讓孟青回來報信,到時候三叔伱再領…嗯…”
“最多五百人,去婺州支援。”
“不管婺州之戰打的怎麼樣,至少我們要留下一些元氣。”
周良點頭,一一應了下來。
李雲這才帶著六百號人,離開了越州營,他讓鄧陽帶隊趕往剡縣待命,而他本人,則是回了一次越州城裡,叫到了杜刺史。
“使君,李某這就領兵先去剡縣了。”
“在軍營裡的時候,吃的差一些沒有關係,但是行軍打仗的時候,夥食一定要跟上,這幾天我問了問情況,咱們江東召集的五千人馬,都是…”
“自備乾糧。”
“這樣打起來是不成的。”
李雲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咱們以剡縣為據點,進攻婺州,這剡縣也在越州,也是使君治下,勞煩使君幫忙,打點打點後勤,不說讓各州郡到越州的兵馬都吃上肉,至少能吃點熱乎的。”
“銷,就從…”
李雲低聲道:“就從咱們越州的官倉支取,使君以為如何?”
杜謙看著李雲,想了想之後,開口笑道:“咱們越州有糧食,至多就是錢買點葷腥,李司馬你放心去打仗就是,這麼大的事情,過幾天我也會動身趕去剡縣。”
“後勤輜重,由我來安排。”
杜刺史笑著說道:“隻是官倉裡的糧食,似乎是李司馬的私產,動這些糧食,李司馬不心疼?”
“吃不了多少。”
李雲笑著說道:“一個月之內,婺州之戰一定打完,他們又自己帶了乾糧,最多就是填補一些不足。”
“這些糧食,我還是舍得出的。”
“哦?”
杜謙笑著說道:“婺州似乎隻堅持了幾天,就被叛軍取了下來,李司馬就這麼有信心,一個月就能平定婺州之亂?”
“信心倒是其次。”
李雲笑著說道:“還有一個多月,我便要回青陽成婚去了,這件事,最好是在我成婚之前解決了,不然到時候脫不開身,婚期都要延遲。”
杜謙聞言,正色了起來,開口道:“我還不知李司馬將要成婚了,恭喜恭喜。”
他對著李雲拱手笑道:“到時候,我一定去喝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