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李雲花了大錢,弄了不少肉食,犒賞軍隊。
同時,他也開始統計廬州之戰的功勞,準備論功行賞。
因為事情太多,他就沒有太多閒工夫去搭理顧文川,把他晾在了一邊。
按理說,顧文川現在至少能算是半個欽差,被李雲這樣冷落,早就應該一怒之下離開婺州回京告狀去了。
不過顧文川雖然也很生氣,但一怒之下也隻是怒了一下,仍然繼續留在婺州城裡,每日在城裡到處轉悠。
李雲讓劉博安排了幾個人跟著他,倒不是為了盯住他,而是這麼大年紀一個老頭,怕他有什麼危險。
到了第四天,一輛馬車停在了婺州刺史府門口,李雲親自來到刺史府門口迎接,馬車裡,一個小廝先是下了車,正是杜來安。
杜來安到了,那麼車裡的正主自然就是杜謙了,杜謙下了馬車之後,李雲笑嗬嗬的上前,抱拳道:“受益兄一路辛苦。”
“坐著馬車,談不上辛苦。”
杜謙拱手還禮,然後跟李雲一道往刺史府裡走去,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我進城之後,看見婺州城已經像模像樣了,看來二郎不止是打仗有本事,治理一方,也是有本事的。”
“談不上。”
二人一前一後,在正堂落座之後,李雲才擺手道:“多數事情,都是我動動嘴皮子,讓彆人去忙活。”
杜謙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李雲,笑著說道:“上位者可不就是動動嘴皮子?位置越高就越是如此,到了最高處,隻需要把握好大方向就行了。”
他喝了口茶水之後,開口道:“好了,咱們說正事罷。”
趙成等人回到婺州的當天,李雲就派人去請杜謙過來了,而這麼遠把他從越州喊過來,自然不可能沒有事情。
李雲請他過來,主要是為了討論下一步的規劃,也就是戰略方向上的問題,畢竟從李雲兵進廬州之後,李雲集團就已經邁進了一個新的階段,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這個新階段裡,李雲不再隻是朝廷的一個不起眼官員,他已經公開逾越了朝廷給劃下的紅線,與朝廷有了根本性的矛盾。
而且這矛盾,已經放在了明麵上。
這個時候,婺州的兵力規模,又再一次攀升,因此在路線上,需要做重新的規劃。
“軍隊上麵的事情,我不太精通,就不摻和了。”
杜謙放下茶杯,看著李雲,繼續說道:“不過掌控江南的名分,必須要儘快的握在手裡了。”
“要不然,隻在婺州越州兩州之地,即便再如何順利,終歸是先天不足。”
“而且,中原的亂象,誰也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一旦中原亂象結束,這個難得的機會將再不會有,到時候再想要掌控江南,恐怕就要直麵朝廷了。”
“這個我也想到了。”
李雲把顧文川的事情,跟杜謙說了一遍,然後笑著說道:“我想借老先生之口,看朝廷能不能識趣一點。”
“恐怕不行。”
杜謙搖頭道:“二郎對朝廷太不了解了,朝廷從來…吃硬不吃軟。”
“哪怕顧淵在奏報裡,對婺州兵力如何如何誇大,隻要朝廷沒有損傷,他們大概率就不會有所動作,按照我收到的消息。”
杜謙輕聲說道:“現在,朝廷對於地方上的政策,就隻有一個字。”
“拖。”
“隻要能拖到中原戰事結束,哪怕是明麵上結束,朝廷就能夠續上一口氣。”
“因此,對於地方上的格局,他們能不動就不會動。”
李雲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喝了杯茶之後,忽然眼睛一亮,開口道:“受益兄,我有主意了。”
杜謙看著李雲,微笑道:“說來聽聽?”
李雲哈哈一笑:“說起來,這算是我的半個本行了。”
他壓低了聲音,跟杜謙說了一遍,杜謙聽了之後,先是認真思考了一番,然後開口道:“這個辦法,應該有用。”
“那就這麼辦。”
二人把計策定了下來,之後,又細細商議了往後的一些發展方向問題。
這一聊,就是一個多時辰。
最後,李雲見杜謙已經睜不開眼睛了,便笑著說道:“今天就說到這裡,受益兄在婺州多住幾天,我有許多事情,要跟受益兄請教。”
“兵器的問題,咱們明天再說。”
杜謙點頭微笑:“等明天商議完,我去見一見那位文川先生。”
李雲一怔,開口道:“受益兄是京城人士,在婺州見他不太好罷?”
杜謙搖頭笑道:“不要緊。”
“我爹是六部尚書,他去京城告我的狀,也告不倒我。”
李雲啞然一笑:“是了,他官不如杜尚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