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道,將來很有可能成為李雲最重要的地盤之一。
但是目前來說,還僅僅隻是有可能而已。
當下來說,他的核心地盤一定是江東,範圍如果再縮小一些的話,可以說他的核心大本營是在金陵府。
畢竟他現在,一家老小都在金陵城裡。
一旦平盧軍渡江南下,李雲不可能在揚州坐視不管。
甚至哪怕他坐視不管,也沒有用處,失了大本營的話,守揚州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聽了李雲的話之後,劉博微微低頭道:“二哥,我現在就去準備,一定儘快聯係到趙將軍。”
“嗯。”
李雲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這一回,要是能守住揚州,在淮南道站穩腳跟,單單是暢通消息這一件事,老九便是大功臣!”
劉博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低頭抱拳,退了出去。
劉博離開之後,李雲先是出門去巡視了一下城防,等到天色到了傍晚時分,他才到了刺史府,找到了杜謙。
這會兒,杜謙正在跟許昂一起,統計城中的食物,準備再過一段時間,統一分配糧米以及柴火,同時還要做好相應的安撫工作,免得城裡出了亂子。
城裡如果出亂子,守城的事情就更加沒有辦法做了。
見李雲過來了,杜謙站了起來,看向許昂,開口道:“子望兄,現在城裡糧食還算充實,我覺得沒有必要這麼早開始管製糧食,反而會引起城裡的恐慌。”
“至少,也要進九月下旬,再考慮這個事情。”
眼下,還是昭定元年的八月初,按照杜謙的意思是,要一個多月後,再考慮管製糧食。
許昂想了想,沒有多說什麼,對著杜謙拱手道:“那就按照杜使君的意思辦。”
李雲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許昂對著李雲深深低頭:“使君。”
李雲擺了擺手,表示不必多禮,許昂知道他們兩個人要議事,也沒有多留,默默離開,去辦事去了。
杜謙目視著許昂遠去,感慨道:“二郎真是撿到寶貝了,這位許子望,是個憲官的材料。”
李雲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啞然一笑:“那好,等咱們邁過這個檻,便讓他在咱們內部,行糾察之事。”
杜謙請李雲落座,笑著問道:“什麼檻?”
“平盧軍又一次增兵,幾乎傾巢而出。”
李雲坐了下來,下意識用指關節牽著桌子,低聲道:“我有些擔心,他們會繞過揚州,直接引兵南下江南。”
“我們現在,一多半兵力都在江北,江南隻剩下李正和子興兄的兩個都尉營。”
“大江雖然是天塹,但是他們兵力不夠多,很難做到處處防守,我心裡有些擔心…”
杜謙低頭認真考慮了一番,然後抬頭看向李雲,笑著說道:“二郎關心則亂了。”
“大江是天險,渡過去本就不那麼容易,平盧軍俱是北方兵,渡江就更難。”
“退一萬步講,即便他們渡江之後,又當如何?”
杜使君神色平靜道:“江南還有兩個都尉營,他們哪怕不是平盧軍的對手,也大可以放棄所有的州郡,隻守一個金陵城,如同咱們現在守揚州一樣。”
“蘇子興是蘇大將軍之子,名將之後,他帶兩個都尉營守金陵,我覺得不是什麼大問題,金陵城,比揚州城更加堅固。”
當初李雲選擇金陵作為自己的大本營,一來是因為江東境界之內,似乎隻有這這麼一座大城合適。
二來,自然是因為金陵城有現有的高大城牆,並且金陵城是擁有甕城的。
將大本營定在這裡,比較有安全感。
李雲坐在杜謙麵前,閉上眼睛認真思考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睛。
“受益兄說的不錯。”
李雲低聲道:“是我有些心急了。”
“金陵城想要守住,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江東其他州郡卻不太能夠守得住,到時候咱們苦心經營的幾個州郡,估計都要被平盧軍給弄得一片狼藉。”
聽到李雲這句話,杜謙搖了搖頭:“不破不立,二郎現在,該有一些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