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臉色一沉:“瑤姑娘慎言!”
“把府門打開吧。”李雙晚從角門裡出來,對門房道。
“姐姐。”周采瑤走到她麵前,眼圈頓時通紅,“姐姐,還好你來了。她,她……”
說著大顆大顆的淚就滾了下來。
婆子隻得跪下請罪。
李雙晚輕輕拍了拍周采瑤的手,在戲班子裡大半年,彆的沒學會,這套伎倆倒是學了個十成十:“沒事。”又對跪在地上的婆子道,“你先下去吧。”
婆子起身,掀了掀眼皮,瞥了周采瑤一眼,離開了。
周采瑤狠狠地瞪了回去。
門房剛將府門打開,待周采瑤看到裡麵,猛地瞪大了雙眼,迫不及待地超過李雙晚就衝進了王府。
王府與她看到的任何一座府邸都不一樣。
幾天前,進陸府的時候,她就已經驚到了,如今與這恒王府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寬闊的石板路,一條寬闊的中軸線貫穿整個府邸,兩旁是錯落有致的建築群,以嚴格的中軸對稱構成三路多進的幾處院落。
再往裡走,分布著眾多宅院和園林,假山、池塘、亭台樓閣點綴其間。
後院裡種植著各式梅花,彼此,天氣正寒,黃的,粉的,紅色,甚至連綠的梅花都在爭相開放,整個府邸都浸浴在梅花的幽香中。
見她們進來,府內下人們紛紛行禮。
周采瑤簡直看癡了,這就是王府,皇帝的兒子居住的地方嗎?整座府邸比他們的村莊似乎都要大。
蘿曼不悅地皺眉,正要出口提醒,被李雙晚阻止。
有些人,自己要當聾子瞎子,你就算在她耳邊說破了天,她也聽不進去。
誠如,剛才那婆子的話,周采瑤隻會惡意揣度。
“姐姐,我能四處看看嗎?”周采瑤隻覺得自己的一雙眼實在是不夠用。
李雙晚點頭:“我讓婢女給你領路吧,我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了。你的院子已經命人理出來了,在雲夢院。若是累了,便讓婢女領你過去,有什麼缺的,要用到的,也可以來告訴我。”
“姐姐不陪我嗎?”周采瑤睜著一雙水霧似的眼睛問。
李雙晚冷笑,前世她這雙無害的眼睛不知迷惑了多少人,他們放鬆警惕,直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死在她的手上。
“我累了一天,就不去了,你去逛吧。吳管家給你備了兩個婢女,兩個粗使婆子,還有幾個下人小廝,若是不夠再來和我說。這幾天,我有事要忙,若你要出門逛,便帶些人跟著。”
“姐姐很忙嗎?你是王妃,事情不是都可以讓下人去做嗎?”
不就是看我從鄉下來的,不屑陪我嗎?
蘿曼翻了個白眼:“瑤姑娘,王妃是恒王府的當家主母,裡裡外外一大家子的人要吃飯呢。王爺在禮部當值沒得空,王府的那些鋪子,莊子,田地可不就得王妃看著些。”
跟你似的,閒得發慌。
周采瑤恨死了這個婢女,上下尊卑都沒有了,她和姐姐說話,有一個小婢女什麼事,插什麼嘴。
在戲班子裡時,短短一兩個月,她不僅站穩了腳跟,還成了班子裡的台柱子,從班主到其他幾人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班主甚至還給她配了一名服侍的婢女,何時受過這樣的欺辱。
“蘿曼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從昨天第一眼見我開始,你就看我不順眼。我也才來盛京,竟是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蘿曼姑娘。”
周采瑤自覺也是個有脾氣的,哪能叫一個小小的奴婢一句一句的擠兌。
這個叫蘿曼的是李雙晚的貼身丫鬟,背後就算說了她壞話,李雙晚也指定不聽,不如就當場問個明白。
“婢子哪敢對瑤姑娘有意見啊,隻是王妃這一天天的忙得緊,沒個停,哪還有時間陪您閒逛,婢子說的都是實話罷了。隻不過,婢子不會說漂亮話,若是得罪了瑤姑娘,婢子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吧。”
蘿曼就是看這個所謂的瑤姑娘不順眼,前天她眼裡的貪婪,還有要同王妃住到恒王府來打的小心思,彆以為她不知道。
就連幾天前在陸府看她們的眼神,也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這若是個親妹妹,不是應該體諒自家姐姐太辛苦了,讓她好好休息,她也該幫著點才是嗎。
“你!”周采瑤氣得眼淚奪眶而出,“姐姐,你看,她太過份了,蘿曼是容不下我住在恒王府的。既然如此,姐姐不如送我回鎮國公府,左右還有二叔,二嬸他們會護著我。”
不等李雙晚說話,蘿曼翻著白眼道:“呦,瑤姑娘是說您的親姐姐不會替您出頭,倒是您那沒見過麵的二叔二嬸會替您作主唄。”
“蘿曼,少說兩句!我看也是太慣著你了,無法無天。”李雙晚佯裝怒道。
蘿曼不情不願地閉緊了嘴。
亦竹瞪了她一眼:“就你長嘴了。”
周采瑤眼淚嘩嘩地流,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姐姐……我知道,不懂規矩,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可是,嗚嗚,姐姐……我養父養母死得早,我已經沒人可依靠了。若,若……我隻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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