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閉關,關上大門,誰來也不見。”塗山君敲了敲瘦猴的腦殼,囑咐完就背著手往後院走去,唯獨留下捂著腦袋的瘦猴呲牙咧嘴,不過臉上的憂慮卻消失殆儘,笑哈哈的說道:“好嘞虎叔!”
小院子的陣法簡陋,卻根植地下的靈脈。
誰閒著沒事兒攻打一個落在貧民窟的孤幼院,不僅沒有錢財,還要攤上官司。
再加上忠義社和病虎幫的前車之鑒,現在的隆榮坊連小偷小摸都少卻。
各個傳聞,說是隆榮坊的風水不好,幫社的頭領大多暴斃橫死,不然就是突發惡疾,總之沒有什麼好下場。而且青婆婆也發話,隆榮坊由姑子社看顧。
返回小屋。
塗山君盤腿於搖搖欲墜的木床上坐下,調息間,整個身形驟然僵住,旋即化作一道黑氣從上方空隙飄出。
黑氣像是雲朵,融入空氣之中。
“哥,你在虎叔的後院做啥。”小丫天真的問道。
“我這是在守護閉關的虎叔咧。”
“看門?”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麼。”
……
四架的傀獸馬車上,閉目養神的許三娘微微睜開鳳眸,瞧了一眼袖袍中的神兵,神兵同樣睜開一隻眼睛,那隻猩紅鬼眼周遭縈繞著淡淡黑氣。
眼睛沒有看向許三娘,而是向馬車的棚頂看去,在棚頂之外。
棚頂。
黑氣盤旋。
好似一道人影貼近其中。
晃悠間消失不見。
“駕!”
分神法的控製之下,傀獸如臂使指,莫說出現撞擊的場景,縱然是行進的寬窄都已經經過神識探測。
端是奇妙。
這也是大器宗傳下的有關於傀儡使用的分神法的功勞。
這種中流砥柱的功法惠及甚廣。
三娘摩挲著手中的尊魂幡,黑金主杆通體冰涼,時常見到猩紅猶如岩漿的絲線在主杆閃爍,而那頂端的骷髏惡鬼則銜著一麵青黑色幡麵,以金線封邊,繪製騰雲駕霧的百千惡鬼模樣,好像隻要她呼喊,畫中惡鬼就會從中跳出。
涼意讓三娘安穩不少,再看向橫在雙膝上的那柄家傳古劍的劍匣。
劍匣通體為青金鐵魂木鑄造。
雖然帶著一個魂字,實則對魂魄沒有太大的用處。
至於落座其中的那柄劍,本身也隻是一件古寶罷了,隻是這古寶的來曆讓她追憶。
情到深處,不由潸然。
撫摸著劍匣,許三娘像是在輕聲呼喚什麼。
那劍匣中的古寶沉靜,唯有絲絲的劍氣撞擊魂木,發出幽幽聲音,就好像在高聲吟唱,又像是低聲沉吟講述。
隻聽得木如水,金鐵擊而附歌,化作匣中悠揚。
“好寶貝!”
尊魂幡的那顆眼睛看向青金劍匣。
塗山君的本尊修為不凡,這開自魂幡的法眼自然具備著該有的眼力,他在看到這等異象的時候也嘖嘖稱奇,這件古寶雖然隻是一件法器卻頗為不凡,連他也看不透,如果是一般修士,怕是隻會覺得那是件法器而已。
傀獸馬車的鐵蹄停留在巷子的儘頭。
小廝將矮凳放下為三娘墊腳。
三娘這才走下。
“三娘子且隨小人來,我主早就為三娘子準備了廂房,三娘子且稍等片刻,待我主應付完前頭的幾位賓客就會前來。”
說話的功夫,小廝提著燈籠往前一引,領著許三娘進入一道高門府邸,不過這裡顯然是側門或者偏門。
等兩人離去,就有一道人影從馬車車廂下鑽出來。
灰頭土臉之下,依舊能看出曾經的幾分風采。
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淡淡的說道:“連四架馬車都具備這等符籙陣法嗎。”
這從車底爬出來的人正是跟來的塗山君。
這分魂身的修為不高,不過練氣境罷了,儘管馬車的陣法和符籙不入眼,也不好輕舉妄動。
索性就在馬車底下待了一會兒。
眼見兩人都已經越過門檻,塗山君大搖大擺的往裡走。
嘭的一聲。
將他撞了回來。
“一步一陣法?”本想直接化作煞氣返回尊魂幡,在看到小廝出門乘上馬車,塗山君當即神念一轉,再附於馬車,然而這一次馬車卻不是直接進入門,而是前往了正門,要從府邸的正門進入正堂。
……
“呸。”
起身的塗山君吐了一口灰,正門也有陣法。
“咦。”
塗山君看到個頗為熟悉的人影。
……
吧嗒。
一隻手中搭在他的肩膀。
被搭之人回頭看去,原本的笑容當即嚇的扭曲,眼中的恐懼更是要和眼淚似的奔出,就連身子骨都嚇的癱軟了,差點就跌倒在地上,卻正好被高大的玄黑道袍身影扶正,玄黑道袍的高大身影笑嗬嗬的說道:“又見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