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
喻姝輕輕嘶了一聲,不自覺地往床背去靠,腹部有隱痛傳來。
鬱拾華麵上冷意退卻大半,還體貼地扶了一把。
的確不該計較一個病人此時的逾矩和放肆。
鬱拾華不顧她的阻攔,硬是小題大作叫來了當班主任醫生,板著臉聽完了早在每日小結裡出現過的話。
“就算養個一年半載,手腕也回不去了嗎?”喻姝還是從醫生婉約到不行的話語裡聽出了和先前不一樣的細節。
婉約派的醫生緩緩點頭:“尤其在精細度和靈敏度上。日常生活工作是不影響的。”
“好,謝謝醫生。”
鬱拾華何等敏銳,出言安慰她:“等後續康複做起來,都會好的。”
喻姝輕輕應了聲。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一款火過的遊戲,叫人類一敗塗地。
今時今日,這個詞用來形容自己再恰當不過。
身心俱疲,從頭到腳,皆一敗塗地。
……
金盛金磐小區
這是喻姝出院回家的第七天了,距離藍度的頭破血流過去近半個月。
這一個星期,除去日常投資觀測,她主要在練習左手寫字簽名。
好不容易寫完一封還算端正的辭職信,門鈴響了。
貓眼一瞧,居然是鬱拾華和他朋友。
喻姝腦子一懵,本能地開了門。
為首的男人衣衫鬆垮,神態風流,尤其是一雙丹鳳眼,明眸善眯間彆有一番妖氣縱橫。
與鬱拾華的冷冽漠然不同,他略有輕佻地吹了記口哨:“虧得你還活蹦亂跳的,否則你家鬱總怕要親自帶人砸了那無辜的水晶樓梯嘍。”
藍度背後的主是鬱拾華的發小—海陵程家的獨孫程善北。
他拎著所謂不成心意的小禮物,碎碎念著那樓梯對於藍度的意義,開始在客廳不知扒拉著什麼。
“無辜?”鬱拾華收回落在她的視線,嘴角輕嘲,毫不客氣道,“之前幾年是誰的心肝在那樓梯崴了腳,又是誰破口大罵這晦氣玩意的?”
程善北渾然不在意:“我這心這肝不知輪換過多少次,小意思誒。”
他大咧咧地癱坐在布藝沙發上,眼尖瞥見一本冊子,道:“佛經嗎?”
喻姝剛從廚房端出兩杯咖啡,微微一笑:“是字帖。”
鬱拾華已俯身拿過藍皮白紙的冊子,果見從第一頁開始,字跡從七歪八倒進化成了勉強可認。
“謔!”程善北揚起一封寫著三個字的牛皮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