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媖娘回頭拉了拉範子雲,範子雲很不甘心道:“剛剛是我太衝動了,誤會你了。”
範子雲這話說的太敷衍,說完立刻就鑽進了馬車裡,絲毫不管外麵的人怎麼看。宋靈淑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吳嬌厭惡地撇過頭去,沒有再看崔媖娘和範子雲:“哼!算我倒黴,希望我以後都不會再碰到你們。”
兩人沒完沒了的挑釁,讓她感覺十分煩躁,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再見到兩人了。
崔媖娘朝著周圍的人群落落大方地欠身,帶著歉意道:“剛剛是我們的一些小爭執影響了大家的通行,媖娘在這裡給大家賠禮了。”
周圍的人群又一陣議論,紛紛打量著崔媖娘,又對著吳嬌指指點點。
“雖然是榮國公府的馬車撞上來的,也可能當時誰都沒看清,才會誤會。”
“這崔侍郎家的千金十分賢淑知禮,不像那個吳姑娘這般蠻橫,難怪都傳範世子喜歡這位崔姑娘。”
“榮國公家的姑娘也是刁蠻任性,剛剛是得理不饒人,現在又這般態度。”
“就是,兩個女子當街吵吵嚷嚷半天,成何體統。”
宋靈淑皺著眉看向崔媖娘,她被丫鬟扶著上了馬車,臉上保持著淡然的微笑,還禮貌地對著車夫微微點了點頭。
她就為這幾句閒言碎語,幾番謀劃?
宋靈淑有些無法理解崔媖娘,她可以為了父親翻案,為了親人不被戕害,去奮力一搏,辛苦謀劃。但她宋靈淑無法想象自己會為了一個喜歡的人,去製造各種對自己有利的輿論,不惜毀汙其他女子的名譽。
上一世她與丈夫相敬如賓,婆家各種糟心事她也經曆過,最後因自己身體原因過早離去。或許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類人心裡的想法,這世間多少人為情愛癡狂,為所愛之人奮不顧身,這崔媖娘就是這樣的人。
但崔媖娘為何也利用範子雲,兩人之間可沒有衝突。範子雲同樣也沒有非要與吳嬌敵對的理由。
若範子雲故意針對吳嬌,是因為不希望範裕娶吳嬌為妻,那也根本無濟於事。
像榮國公府這樣的門第,兒女的婚事都是以家族利益為先,範裕作為世子,要迎娶的女子必然是要有助於大業,不是喜歡誰,就能與誰家結親的。
宋靈淑想起在秀明閣時,葉爍幾人談起了崔侍郎,也提到了範世子有意與崔侍郎家結親。
看來此事暗地裡已經很多人知曉了,崔侍郎能與範裕搭上,當中應該少不了崔媖娘在從中斡旋。
崔盛敢如此大膽舞弊,應是範裕給他許諾了什麼。
吳嬌也聽到了周圍人的話,臉色很差地鑽回了馬車裡,雖然她不太在意這些閒言碎語,但她十分介意自己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最後都成了她的錯。好像專門給她設了陷阱,她還每次都掉下來,這讓她感覺非常不好。
宋靈淑也回到了馬車,剛準備走時,馬車外響起了吳嬌的聲音。
夏青掀開了簾子,吳嬌正站在馬車外麵,帶著歉意地對著宋靈淑微笑道:“多謝靈淑,不然我又要丟臉了。”
“不用客氣,隻是一些小事而已。無論是範子雲還是崔媖娘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不必去理會她們。”宋靈淑笑了笑。
吳嬌也露出了甜美的笑:“謝謝你,我已經好多了。”
……
榮國公府。
崔媖娘跟著丫鬟來到了一座華麗的暖閣內,裡麵的少女正坐在案前抄寫字帖。
範子柔抬眸看了一眼來人,聲音輕柔地淡淡道:“今日那個蠢貨又乾了什麼。”
“不過又是一些跋扈之言,子柔也不必要太在意她。”崔媖娘雙眸含笑地看向範子柔。
範子柔輕輕擱筆,揉了下自己微微酸澀的手,聲音冷冽道:“誰讓父親母親這麼喜歡寵著她,那便再多寵一點,讓全西京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小女兒有多麼囂張跋扈,胡作非為。”
崔媖娘柔聲道:“她無論怎麼樣也越不過子柔妹妹,國公爺與夫人不過慣著她小孩心性,等以後便知道子柔妹妹的可貴之處。”
範子柔嗤笑一聲,端起了茶杯啜了一口茶,淡然道:“行了,我兄長已經回來了。你將桌上的點心一並送過去,就說是我讓你送的。”
崔媖娘微笑地點了點頭,跟著範子柔的丫鬟去了後麵的庭院。
隨後,丫鬟捧著一個小匣子緩步進入室內,將匣子打開放在了桌上。
範子柔瞥了一眼,雙眸微微一沉:“這又是她挑剩下的?”
丫鬟的手有些抖,低頭顫聲道:“夫人說二姑娘更適合紫珍珠,便多均了一些給二姑娘,下……下次再給姑娘多打一套瑪瑙頭麵。”
範子柔一臉嫉怒地將茶杯掃落在地,雙眸陰冷地掃了一眼那個匣子:“拿回去,就說我不需要!”
明明自己詩賦琴藝樣樣出色,父親母親卻偏偏寵著那個什麼都不會的草包。什麼東西都讓她先挑,闖了禍半句也不苛責。
而自己不過是說錯了幾句話,就一直責怪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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