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在廣德坊的一處破廟外,一個中年灰衣長袍男人謹慎打量了一下四周,悄然進入了破廟內。
破廟內的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雙眼放光地看著來人,中年男人眼神陰冷地掃了一眼幾人:“你們這兩日都沒有去東市那邊,所以每人隻有半吊錢。”
“不是我們不想去啊,那個金吾衛抓了我們好幾個人,現在東市巡邏的人又增多了。”中間那個一臉臟汙的男子,噓歎道。
“對啊,不是我們不想去東市,現在那邊不好久留,我們這兩日都在城南的幾個寺廟附近,這邊人也多。”另一個瘦小的男子也上前道。
“東市那邊最重要,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一定要每天都去,如若不然,這半吊錢也彆想要了。”
“好好……我們一定去,一定去。”
“還有,話要改一改,要這樣說……”中年男人靠近了幾個乞丐,壓低了聲音。
宋靈淑和賀蘭延在破廟出口處,一人站一邊,確保這個中年男人跑不掉。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裡麵的聲音就停了,宋靈淑對賀蘭延打了個手勢,準備抓人。
中年男人踏出破屋門口,隨意掃了一眼四周,仿若無事般悠閒地走出破廟大門。
突然,一道重擊向他襲來,在他震驚未做出反應之時,宋靈淑將繩子拋出,賀蘭延立刻接住,將繩子繞了幾圈,把男人死死地捆住。
“你們是誰!”中年男人眼神驚恐地看著兩人。
宋靈淑也毫不客氣,將一塊布塞入了男人口中,與賀蘭延一同將男人押住,往側麵的小巷走去。
一輛馬車正停在巷子中心,男人用力掙紮不想上馬車,還想用腳踹人,賀蘭延抬腿就往男人膝蓋後踢去,男人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你最好彆掙紮,不然,我不介意往你身上紮幾刀。”宋靈淑冷笑了一聲,將匕首取出往男人臉上劃去。
刀尖劃過男人的臉,流下了一絲血痕,男人雙眼驚恐地看著宋靈淑,不敢再掙紮亂動,馬車很快就駛離了廣德坊。
長公主府內。
黃昏正濃,夜色漸漸開始籠罩住整座西京,西南角的一間房內傳來鞭子抽打的聲音,還有男人痛苦的哀嚎聲。
“說,是誰讓你去散播星象的謠言?”
男人痛苦地死死咬住唇,不肯吐露半句話。鞭子立刻又甩了過來,鞭子的尖端甩在了男人的臉上,男人痛呼了一聲,喘氣都虛弱了幾分。
“我……我說……是餘公子……”
一柱香後,典軍李弗從刑房出來,將帶著血的鞭子交給了身邊的人,看向宋靈淑笑了笑:“這回司丞是立功了,等會你與我一同入宮稟報長公主吧。”
宋靈淑客氣地揖禮:“那是我應該做的。”
“現在這幫人正滿城傳謠言,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什麼天象,不過是意有所圖。”
宋靈淑應道:“不管他們的意圖是什麼,都該結束了。”
很快,兩人又坐上馬車匆匆往皇城而去。
兩儀殿內。
長公主李嵐眉頭緊鎖地瀏覽著奏折,過了一會才放下,微歎了一口氣,撫了撫自己的額頭。
“殿下,典軍李弗和宋姑娘求見。”
李嵐詫然抬頭,隨後立刻笑展開了笑顏:“快傳!”
劉宦官躬身退下。
宋靈淑跟在李弗的後麵進入了殿內,殿內燃起燭火明亮一片,帷幔在燭火與微風中影影幢幢。
“參見殿下。”
“你們深夜入宮,可是有什麼事。”李嵐微笑看向二人,好像猜到了兩人會帶來好消息。
“殿下,宋司丞已經抓到了散播謠言之人,此人是太仆寺丞餘祥的管事,他已經交代,是餘祥在星象出現的第二日,讓他去找人編撰謠言。”
“太仆寺丞?”
“正是,餘祥的姐姐餘氏是榮國公的妾室。”
李弗此言一出,直接道明了餘祥此舉與榮國公府關係密切。
李嵐眼眸幽深地往桌上另外一堆奏折看了一眼,捏緊了手中的筆,冷哼了一聲:“就這般不安分?請求本宮讓範郇重回太常寺的奏折就沒斷過,現在還想用星象謠言來逼迫本宮?”
宋靈淑微垂著眼眸,心裡想的是:星象謠言這招確實有用,悠悠眾口難堵,百姓並不關心朝堂上的爭鬥,但若是星象所示是危及他們自身,那就將人心浮動,難以安撫。
李弗立刻道:“殿下,屬下現在就去將那些乞丐,還有太仆寺丞餘祥抓起來。”
李嵐神色嚴肅說道:“傳令,餘祥捏造星象謠言,意圖擾亂人心,罪不容恕,即刻打入刑部大牢,等候發落!”
“遵令!”
李弗揖首起身,一臉殺氣地走出殿外。
宋靈淑目送著李弗離去,捏了捏身上的東西,轉身就跪在了大殿前:“殿下,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告。”
李嵐轉變了臉色,向宋靈淑笑了笑招手道:“起來吧,我正想問你要什麼賞賜,蘭梓經常和我說你又告假外出去查案子了,還救了宛國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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