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喇子指著旁邊的女子,對著宋靈淑惡怒道:“臭娘們,你敢踹我?她欠我銀子沒給,我找她要是天經地義的事,容得了你多管閒事嗎。”
“她欠你銀子就要銀子,為何要在大街上動手動腳。”宋靈淑見李喇子還敢出言不遜,正想上前再教訓一番。
就見府衙大門處,江州司馬張同正帶著人匆忙而來。
張同人還未走近,便大聲嗬斥道:“李喇子,你敢在府衙門前鬨事?”揮了揮手,身後的小吏上前按住了李喇子。
“張司馬,冤啊,我找李秀娘要回欠的銀子,這個小娘子,不分青紅皂白,她上來就踢我!”李喇子一臉悲憤,指著自己身上被踹的腳印。
宋靈淑嗤笑地看了一眼李喇子,回身對著張同道:“張司馬,這個地痞無賴對著一個女子言語輕挑,行為下流,可不像單單隻為討債。”
以債要挾,要女子委身於他還債,債還不是女子自己欠下的,李喇子的目的分明就是這個叫李秀娘的女子。
張同聽了這話,對李喇子怒斥道:“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不準你去騷擾李秀娘。”
“我就是找李秀娘要債,她她……她誣蔑我!”李喇子裝作一臉無辜地指著宋靈淑。
旁邊叫李秀娘的女子,憤然地抬手擦了眼淚,大聲反駁:“我丈夫根本就沒有欠彆人銀子,何來欠債,那個欠條就是他偽造的。”
李喇子立刻就急了,“州府都已經判了,我的欠條就是真的。”指著李秀娘對著張同說道:“張司馬,這娘們現在反悔了,你說我該不該找她要銀子。”
張同偷偷瞥了一眼宋靈淑,大腳就往李喇子身上踹:“好好說話!”
李秀娘焦急地立刻跪在了地上,哀求地看向張同:“求張司馬,替我向胡刺史求求情,再查一查我丈夫的死因,他不可能無端跑到山崖邊失足掉下去的。”
“那欠條……那欠條也不可能是真的,我丈夫不好賭,不可能去找彆人借那麼多的銀錢,他也從未告知於我……”
張同無奈地歎了口氣,彆過眼神,開口勸:“這個案子是彆駕帶人親自去查的,不可能有誤,秀娘不必再來州府求情了。”
李秀娘眼中有著一抹不屈服命運的微光,縱使張同反複勸說,依然堅定不移,相信自己丈沒有欠彆人銀錢,“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他就是去賭錢了,還偷偷去了狎妓,沒告訴你而已。”李喇子嬉笑著,像十分不屑李秀娘的丈夫。
“絕對不可能!”李秀娘憤怒地瞪著李喇子,“你慣會汙人名聲,這就是你編造出來的謊言,街坊鄰居都知道我丈夫不可能去那種地方。”
“我為何要編謊言,我隻是想拿回借出去的銀子。”李喇子露出諷刺的笑:“再說了,那是我親眼所見的,他就是去狎妓賭博了。”
“你……你是想……”李秀娘又急又氣,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我想?我想什麼……你說呀?”李喇子得意地追問,像是篤定李秀娘不敢說出來,眼中帶著一絲淫笑。
又道:“州府的老爺們也都去賭坊問過了,你丈夫那日就是去了賭博。他賭癮上來了,找我借了二十兩,有簽字和手印在,還能做假不成。”
李秀娘被李喇子的話一激,整個人像失魂落魄,倒坐在地。
小吏鬆開了李喇子,李喇子爬起身,得意地朝李秀娘“呸”了一聲。
轉頭見宋靈淑和張同,正沉著臉看他,馬上收回表情,賠笑道:“我真的隻是來找這娘……找李秀娘要回銀子的。”
“定的三月之期還未到,若你還敢來,我就把你抓到牢裡關幾日。”張同冷冷地看著李喇子:“還不快滾!”
“我走,我走……”李喇子一邊走,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李秀娘,眼眸中儘是陰狠。
她感覺這個案子有問題,如果李秀娘的丈夫真的去了賭博狎妓,不可能周圍人毫不知曉,連李秀娘都堅定地認為,這是李喇子編造的謊言。
而李喇子手上又拿著李秀娘丈夫按過手印的借條,由此可以推斷,李秀娘的丈夫與李喇子是相識的,而且會時常一同外出。
宋靈淑伸手去扶李秀娘,李秀娘擦了眼淚,有些踉蹌地站起了身,“謝姑娘。”說完就轉身向街道外,緩步離去了。
“李秀娘丈夫真的摔下懸崖而死的嗎?”宋靈淑側頭看向張同,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她丈夫是掉下山崖的第三日才被人發現,人被抬到了義莊,仵作驗屍後,確認她丈夫就是被摔死的。”
“那,李喇子手上的那張欠條……”
“從她丈夫往常的筆跡對比,十分相似……”張同微歎了一口氣,“這兩個月,她天天都要來府衙,求府衙重查此案。”
宋靈淑思付了片刻,又問:“那個李喇子是何時拿著借條找來的。”
張同微微詫異,仔細回憶一下,說道:“我記得是當天堂審時,李喇子就拿出了借條,他說李秀娘的丈夫在死前的幾日,在賭坊找他借了二十兩。”
“李喇子當時與李秀娘的丈夫同在賭坊?”
“據賭坊掌櫃所言,確實是兩人同去的。”
張同見宋靈淑一再追問,又道:“這案子倒沒什麼懸念,隻是,不清楚是不是這個李喇子引誘李秀娘的丈夫去賭博,再借機讓他簽下借條的。李秀娘的丈夫也確如李秀娘所說,以前不去這種場所。”
她覺得,這案子表麵上看確實沒有懸念,重點是李秀娘丈夫的死因,還有李喇子和李秀娘的關係,這個李喇子話裡話外毫不遮掩自己想占有李秀娘的想法。
如果是李喇子想強占李秀娘,故意引誘李秀娘的丈夫去賭博,欠下銀錢後,再來脅迫李秀娘,那這個李喇子有可能涉及了殺人,殺了李秀娘的丈夫。
“此案是已經結了,隻是李秀娘還未還清她丈夫欠李喇子的二十兩,故此,李喇子才多番騷擾。”
張同又對著宋靈淑拱手道:“宋長史,我先回府衙了,有事可入內尋我。”
宋靈淑微笑拱手道謝。
回身看著李秀娘已經遠去的身影,細小纖細,步履蹣跚,像失去了期盼,漫無目的的遊魂。
要查明這個案子的疑點也不難,明日出門探一探李喇子的底細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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