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晉擋下其中一人的鋤頭,將那人推遠,把沈行川從包圍中救了出來。
邱興迅速下了馬,擋在了前麵,朝領頭喊話的那人大聲道:“是誰讓你們來此鬨事的,你們族長在何處?”
領頭的中年男人眼神躲閃,梗著脖子道:“是我們自己要來的,你們…你們這是犯了忌諱!會害死我們的。”
“對,對…”
“把水引到這裡,我們的農田都要被水淹了!”
幾道聲音立刻附和,緊跟在中年男人身後毫不退讓。
“荒謬!”邱興氣得臉色霎黑,指著領頭那人道:“莫在此妖言惑眾,阻礙了朝廷工事,就將爾等押入地牢。”
領頭人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很快又朝後方的人大喊道:“官府要殺人了,他們要逼死我們…”
說著便推了一把前麵的兩人,那兩人手中高舉的鋤頭,便落在了府衙小吏的頭上。小吏痛呼出聲,捂著腦門血流不止。
眾人皆是一愣,停頓片刻後,兩邊人都揮動著手中的刀劍鋤頭,動作越來越狠。對峙的兩方一見血,場麵很快一片亂糟糟,再難控製住。
慌亂之中,沈行川被推下了半挖的河渠底,工部小吏與隨侍急忙跳下去扶人。
原本堆積在河渠兩側的泥土,又被推搡的人群踩下了坑底,頓時倒了一大片。
宋靈淑一下馬車,便見眼前局勢鬨得越來越大,沈行川被護送著上了馬車。邱興退到了人群邊緣,將一名手持柴刀的農戶踢倒在地。
她趕忙朝人群中的荀晉大喊道:“快回江州城,通知王刺史帶人過來!”
荀晉此刻也反應過來,急忙推開衝上來的人,爬上了馬背,往江州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宋靈淑的喊話聲讓眾人心生警覺,眼看著荀晉離開,作亂的農戶開始左顧右盼,已經心生退意。
她找準時機,再次朝人群大喊道:“府衙的人很快就要來了,如果你們再不停手,就不止是抓到地牢這麼簡單。”
“無故阻撓朝廷工事,當以謀逆作亂論處,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此話一出,人群中的幾名農戶頓時麵麵相覷,猶猶豫豫地停了手。還有幾人依然不管不顧,極力地推搡著前麵的人,強逼著不讓人停手。
“就是刺史來了,也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人群中有一人高呼,企圖再挑起怒火。
“對!就算我們停手了,你們也會把我們抓走。”
宋靈淑很快明白過來,這群人中藏著故意挑事的刺頭,有人想將擴挖河渠的事情鬨大,引起更多人的不滿。現在再讓人去找濉縣縣令,怕也來不及了。
她隻能改變策略,遊說從旁的農戶停手。
“官府肯定會給大夥一個說法,擴挖河渠一事沒有事先告知,確實是我們疏忽了。若你們肯就此停手,保證不會追究在場的人…”
“你說了不算!”
“那我說了算不算!”人群中,邱興也脫開了身,臉色極為難看。
眼看著鬨事的農戶都漸漸停了下來,一個聲音又跳了出來:“他們是騙我們的,彆聽他們的!”
宋靈淑這回看見了是誰在挑事,側頭道:“阿延,將那個穿灰藍衣服的人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