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邦見王雲禮太不上道了,隻得再開口:“若是幾大家族願意入駐江州,也能極大地改善江州的民生。王刺史便是自己不喜交際,也不應錯過這等良機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雲禮還不肯來,那就隻能另尋他法了。
“如若隻是參與品茶會,倒也不是什麼問題,我差遣人去一趟便是了。”王雲禮沉默了片刻,隨口道。
蔡邦見他終於鬆口,急問:“王刺史不親自來?”
“府衙事務繁忙,脫不開身,差人前往與我親去,有何分彆?”
袁魯道:“王刺史親自去,自然更有份量,幾大家族也不敢推諉。”
王雲禮的目光瞥向袁魯,深邃中帶著審視,袁魯感覺自己脊背有些發涼,臉上訕訕,不再勸。
蔡邦表情有些僵硬,勉強擠出一抹友善的笑,“既然如此,那便由王刺史自行決定吧。”
“兩位可還有要事,若無事…”
袁魯收到蔡邦的眼神提醒,立刻道:“蔡刺史得空來江州一趟不容易,這樣,由我做東,請兩位刺史上酒樓喝兩杯。”
蔡邦見王雲禮又想拒絕,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機會難得,不如也請沈侍郎一同來,王刺史就莫要回絕了。”
“沈侍郎如今忙於擴修河渠,怕也沒心思與兩位喝酒。”
“就隻是吃個飯,同僚之間聚一聚。”蔡邦笑容親切,起身堵在王雲禮的前方,大有不答應就不讓他走的模樣。
他人笑臉相迎,王雲禮再不喜,也不好幾次三番地拒人於千裡之外。
“好吧。”
蔡邦與袁魯相視一笑,又對王雲禮連誇了幾句,見王雲禮臉色越來越冷,及時收了聲,準備告辭。
宋靈淑聽著蔡邦與袁魯的話,突然想起許士元說起過賞雪會,卻沒聽他說過品茶會。
聽著內廳的三人離去,翟雲霽呆呆地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走了,我們也出去吧。”宋靈淑催促,打斷了翟雲霽的發愣。
“哦哦…”
“你在想什麼?”宋靈淑見他還沒回過神,朝他晃了晃手。
翟雲霽小聲喃喃道:“蔡刺史為何非要王刺史去品茶會?江州與隋州距離建州與蘇州較遠,江南商會的中心也不在於此…”
“在這一點上,他們確實沒說錯。江州常年受水患影響,又有水神會排擠,幾大家族都不敢在江州投入過多,如今水神會已除,確實是好時機。”
“但是…”宋靈淑浮現一抺冷笑,“也不必非要王刺史親自去,我瞧著這兩人,肯定還有彆的心思。”
她現在回想內廳的談話,總覺得蔡邦還另有目的,難道他是想拉攏王家?
“走了,彆想了,反正這事也無需你來做。”宋靈淑拍了拍翟雲霽的肩膀。
兩人出了書房,剛到前院,便見一群衙役快跑著入了內堂。
宋靈淑與翟雲霽還不明白什麼情況時,其中一個小衙役從內堂跑出來。
“翟司馬,刺史要開堂審濉縣縣令,讓小的來通知你。”
“鐘參軍回來了嗎?”宋靈淑忙問。
“是鐘參軍押著人回來的。”
趕巧了,蔡邦還沒走,饒成就被帶回府衙了,他是不是可以順勢為表弟求情了?
堂內,饒縣令頭發散亂,身上的官服也發皺,後背被雨水淋濕了大片。
宋靈淑跟隨翟雲霽站在了堂內左側,右側站著蔡邦與袁魯,兩人身上都穿著常服,王雲禮半點沒有給二人準備椅子的想法。
饒縣令哭嚎地跪在堂下,雙手捧著賬本,賬本封麵已經被雨水打濕,看著像曆經摧殘。
王雲禮示意,鐘傅將賬本呈到案上。
半晌後,王雲禮冷冷地甩下賬本,“你縣衙門庭半年一修,每次花費五十兩?一年就是一百兩,其中漆麵費用就占據一半數額。”
“哼!難道你縣衙竟比州府還大,房屋窗欞,大門雨廊,連廁門都要漆麵如新不成?”
饒縣令頓時呆愣住,目光求助地看向蔡邦,收到蔡邦警告的眼神後,又悻悻低下了頭。
“回王刺史,這江州氣候潮濕,漆麵極易脫落,故此…故此才需要重新上漆。”
王雲禮見饒縣令如此狡辯,氣得將賬目扔到堂下,“你自己看看,後麵的墨跡都還未乾。你滿口胡言,還想欺上瞞下不成。”
“私自征收苛捐雜稅是何罪名,你可清楚!”
饒縣令一臉震驚地撿起賬本,快速翻到後麵幾頁,見墨跡已經全部暈開,臉瞬間就垮了。
宋靈淑暗暗偷笑,今日的大雨已經下了半日,比往日都要潮濕,他如果偽造賬目,就算用火烤乾墨跡,也很快會暈開,一眼便能識彆出。
“後麵…後麵那些是臨時補上,前麵的都是真的…”饒縣令焦急地翻著賬本解釋。
鐘傅沒有理會饒縣令,上前回稟道:“下官快馬加鞭去了周圍幾個村子,他們都說當年下發的優撫款與公告所寫不符,去縣衙詢問時,還被衙役趕了出來。”
饒縣令急急道:“這…優撫款縣衙確實如數發放,但幾個村子都是由江家代領。百姓具體拿了多少,下官真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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