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三言語篤定,似乎已經對汪齊有一番了解。
他不但查到了汪齊與姚繆的關係,還知道了潘家想做什麼。
宋靈淑不禁好奇道“姚繆居然沒有懷疑過你?”
丁老三淡淡地瞥了一眼門外,“他不是信任我,是太自大了!”
“自大地以為憑著潘家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的權勢,便可以隨意輕賤他人的性命……”
以潘侍郎與蔡邦的關係,潘家在建州無人能動,其他小家族都隻能依附於他們,更遑論是普通的老百姓。
宋靈淑想到這點,便知長公主為何要打壓潘家。再任其下去,江南道要成一家獨大了。
正常情況下,地方州府官職六年一換,如江南道這等富庶之地,隻要吏部以特殊情況上報,再任十年也屬常事。
說來道去還是要上邊有人幫襯,官場上的規則都是人定的,最後也會被人改變。
“好,我答應你,若你能利用姚繆引出汪劉,我可保你無事。”宋靈淑自信說道。
丁老三微笑著行了個揖禮,“那就多謝姑娘了。”
……
半刻鐘後,宋靈淑神情悠然地走出大門。
跟在後麵的丁老三萎靡不振,連連唉聲歎氣。
“姚老板……你可要救我……”丁老三快步跑到姚繆跟前,哀求道。
姚繆眯著眼,仔細打量著丁老三,試探道“他們問了你什麼?”
“我……我就說聽從你的指示,那丁勇在堂上時早交代了一切,已經將我們出賣,我也無從隱瞞了……”丁老三急忙回道。
姚繆緊盯著丁老三的眼睛,想從他眼中看出破綻。
宋靈淑輕咳一聲,開口道“孔大哥,你帶姚繆進來,有些具體細節我要問問他。”
孔敬瞪了一眼丁老三,上前押住了姚繆的胳膊,“看什麼看,趕緊將全部細節交代清楚,也好過上了堂,被盧刺史下令動刑好。”
姚繆臨到門前時,還回頭看向丁老三。
丁老三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著什麼。
宋靈淑先一步進來,回身就看見了兩人的暗中交流,與丁老三對視一眼後,才關上了門。
孔敬將姚繆撇下,熟絡地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喝起來。
宋靈淑坐回了剛剛的地方,也不先開口問姚繆,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
“你……你們是蘇州官府的人?我從未見過你們……”姚繆站得筆直,眼眸中藏著一抹冰冷,打量著不把他當回事的倆人。
孔敬牛飲了一杯茶水後,舒了口氣緩緩道“彆管我們是什麼人,來汭河縣就是來抓你的。”
宋靈淑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姚繆,知道他此時把他們當成了許家人,嗤笑一聲開口道“也是湊巧,我們隨徐司使來蘇州查私鹽,剛好就碰到林家這起案子,現在徐司使發話了,要將全部漏網之魚摸個清楚。”
“徐司使?”姚繆雙眼微眯,陷入了沉思中。
宋靈淑故意打斷姚繆,認真道“林家的案子剛查清,許家這邊又出事了,挑起此事的人定然與私鹽案脫不了乾係……”
“丁老三已經將你從建州牢裡救丁勇幾人的事說了,但……我總覺得你的目的不止是許家這麼簡單……”
“你最好說清楚,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否則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姚繆的表情有些詫異,隨後焦急道“這位姑娘,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棉商。”
“普通棉商?你一個普通的商戶膽敢暗中陷害許家?你是把我當傻子嗎……”宋靈淑氣得拍響了桌子。
“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大鬨蘇州,試圖混淆視聽,阻攔徐司使辦案?”
“這……”姚繆目瞪口呆,驚訝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