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組織或者勢力,但是我知道這個概念。
道教的地獄,被稱為“酆都”,亦有著“羅酆山”,或者“酆都羅山”的稱呼。所謂的羅山,就是地府冥界。道教典籍《洞淵集》亦有記載:酆都羅山者,在北方,癸地為鬼戶,死黑之根,山高二千六百裡,周回三萬裡,其山有洞宮,皆鬼神之都。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貌似始料未及地接觸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世界。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對話仍然在繼續。
“或許現象的源頭不在儀式法陣上?”被稱為獵魔人的女子推測。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隻是個‘探針’,隻負責把怪異事件的存在本身告知給你們。後續的調查是由你們獵魔人負責的。”孔探員先是擺出事不關己的態度,又繼續說,“對了,我還在那裡看到了另外一個人,應該是祝長安的朋友,名字叫莊成,你有沒有印象?”
聽到自己的名字突然被提起,我在炸雞店裡反射性地坐直了身體。
“莊成……”獵魔人女子念著我的名字。
“我也聽說過這個人的傳聞,他是鹹水市有名的怪談愛好者,一直都在調查超自然的事物。”孔探員居然對我的事情頗有了解,“三年前還是四年前,不是有個海外的風水大師給我們本地的富豪指點迷津,然後被他當場打假了嗎?聽說他甚至還在外地省份協助過官方勢力打掉封建迷信勢力。
“現在他似乎已經注意到了這起事件裡存在的諸多疑點,比如說為什麼那個儀式法陣直到現在才被發現……”
“是我們羅山的人刑偵經驗太少了,如果是正兒八經的警察,肯定不會錯過那麼大的線索。”獵魔人女子歎息,“羅山最近幾年的做法大有問題,至少應該在辦案環節上與公安部門加深合作吧,怎麼能夠把所有工作都獨占了,自己還做不好。”
“這不是我們前線人員應該談論的。”孔探員對此避而不談,隻是繼續剛才的話題,“看他那個樣子,應該是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追逐超自然事件。”
“你的意思是……”獵魔人女子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
孔探員在電話這邊點了點頭:“最近兩年的趨勢你也是知道的,莊成有可能早已接觸到了獵魔人的世界,甚至是掌握了一定程度的力量也說不定。”
啊?我早已接觸到了獵魔人的世界?
這件事情我知道嗎?
還有“最近兩年的趨勢”是什麼意思,聽他的口氣,好像最近兩年是我這類人比較容易接觸到“獵魔人的世界”的時期?那我過去怎麼從來沒有接觸到過?
“你是說,怪異現象的源頭不是儀式法陣,而是他?”獵魔人女子反問。
聽到這句話,我稍微收斂心思,然後覺得這種推測並非毫無道理。
如果說我真的是被麻早吸引怪異的掃把星體質所影響,而長安是作為我的朋友受到波及才會遇到怪異現象,那麼要追溯到我身上來是完全合理的。就算源頭不是我而是麻早,我也難辭其咎。
孔探員和獵魔人女子的分析或許是正確的。
“我隻是產生了這麼一個想法,其實根本沒有這方麵的線索。歸根結底,我們甚至不知道墮落獵魔人為什麼會在那個房子裡留下不完整的儀式法陣……”孔探員對於我的懷疑隻是蜻蜓點水,“接下來我們說說實際的話題,你之後有沒有時間抽出空來,把那個房子裡的儀式法陣給處理掉?那種東西像是我這種普通人不方便動手動腳,還得是你們獵魔人來處理。”
“我晚上還有事情要去一趟醫院,就下午吧,我很快就會去處理那個儀式法陣。”獵魔人女子快人快語,“隻不過暫時不知道那個洞穴的成因是什麼,實在不行,就把那個房子的客廳地板全部打通,從物理層麵上移除洞穴產生的基礎條件。”
“這也是一種辦法。”孔探員讚同。
而我的內心卻是立即升起了巨大的緊迫感。
他們想要消滅那個洞穴?
不行,我還沒有下去探索過。
我不能接受。
對我來說,無論是麻早所說的“末日”和“賜福修士”,還是眼下這兩個人所說的“羅山”和“獵魔人”,都僅僅是停留在口頭層麵上的,看不見摸不著的概念。
而那個洞穴不一樣。那個洞穴,是我迄今為止親眼目睹的唯一的怪異之物,具備獨一無二的價值。
它可以不再出現,但是,必須得是在被我探索之後。
必須做點什麼,阻止他們。
就在這時,孔探員再次說話了。
“另外,我有點擔心墮落獵魔人的下一個目標可能會是祝長安。被那種級彆的家夥盯上的話,無論帶他到哪裡去都保證不了安全,我也無法為他提供任何保護,隻能靠你出馬了。你上一次不是正麵擊退了墮落獵魔人嗎?如果手頭上暫時沒有其他線索,我建議你去祝長安那裡埋伏試試。”
“可以,我這就去保護他。”獵魔人女子先是痛快地答應,又回過神來,“但是這樣的話,我就暫時沒功夫去處理那個儀式法陣和洞穴了。”
“那邊暫時不用著急吧,反正之前也一直都沒有鬨出過傷亡來。”
“不行,未知的怪異事件必須儘快解決……”獵魔人女子沉吟片刻後說,“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就拜托其他獵魔人暫時接替我的保護工作,我親自去處理,或者拜托對方去把儀式法陣和洞穴都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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