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不清……不是騙人,是真的記不清。”她搖頭。
“看來得先幫助你恢複自己的記憶……至少要讓你記起自己的名字。”我思考,“如果我找到了麻早,應該就可以從她那裡打聽到你以前使用的名字,然後再將其告訴給你……這種方法可行嗎?”
“可行的。”她似乎也燃起了求生的**,接著說出請求的話語,“如果條件允許,三號先生……希望你能夠儘快。我最多隻能再支撐十天時間。”
“十天嗎……我明白了。”我點頭,“不過恕我冒昧,看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像是最多再過十天就會淪為怪物的樣子?”
“嗯,就像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原本是無法進行正常交流的……不知道是不是托了這個夢境的福,現在的我能夠破例用正常的精神狀態和人交流。”她似乎對此也是不解,卻隻能接受現狀,“而一旦回歸現實世界,我就很難維持清醒的意識了。”
“原來如此……”我也隻有先接受這個說法,然後問,“話說回來,‘二號’這個名字不行嗎?我聽麻早說隻要有名字就可以了,哪怕是臨時起的代號也沒關係。和麻早在一起的時候,你用的應該也不是自己的真名吧?”
“是的,我以前用的是麻早姐姐給我起的名字。而就是因為現在還有‘二號’這個代號,我才能夠再支撐十天呀。”她沮喪地說,“但是這個名字與我過去的記憶毫無關聯。迷霧夢境也不是每天都能夠進入的,如果身邊沒有人呼喚我,到頭來我還是會變成怪物……”
這真是棘手的問題。且不論我是否能夠在十天之內找到麻早,即使能夠找到,我又如何保證自己能夠在十天之內再次進入迷霧夢境?聽一號提及此事的口吻,這似乎是個隨機事件。
我真正的時間限製甚至都不是十天,而是五天。這是我和麻早共同渡過的時間,也是麻早在離開我之後,掃把星體質帶給我的影響會持續的時間。結束之後,我就會回到與怪異之物無緣的狀態。
二號似乎看出了我的壓力,她以童稚的聲音柔和地說:“三號先生,不用那麼緊張。我現在是獨自一人,就算取回了自己的名字,也無法在末日生存很長時間。說不定在變成怪物之後,反而能夠多活一段時間呢。”
“……現在放棄還太早了。我一定會找到麻早,也會儘全力拯救你。”我說。
她隻是笑笑,然後說:“對了,三號先生,你是如何看待麻早姐姐的呢?”
“如何看待,是指?”我反問。
“麻早姐姐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禍,因而被無數人忌諱和厭惡,就連以前的同伴們也把她趕出了隊伍。她總是在我的麵前表現得非常堅強,實際上一直在背地裡,或者在以為我睡著了的時候偷偷哭泣。我是知道的。”她輕聲說,“她對待我那麼好,卻從來沒有人那麼好地對待過她。然後,三號先生,你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或許有一天,你也會覺得自己無法和她在一起。可能是為了自己的安全,也可能是為了身邊人的安全。到那時候,我希望……”
我打斷了她:“不會有那一天的。”
她眨了眨眼睛。
“下一次,我就不會再讓她從我的身邊逃跑了。”我萬分認真地說,“如果她說什麼都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那麼就算是把她監……我是說就算是用點胡來的手段,也要讓她老老實實留下來。
“無論其他人再怎麼詛咒她,把她當成災星,我都絕對不會那麼看待她。我發誓。
“所以,你就放心吧。”
“是嗎?那就好……”
她似乎無聲地笑了。
而不知不覺,迷霧變得更加濃重了。
我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二號,也逐漸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層層疊疊的灰色霧氣在視野中化為了黑暗……
然後,我在自己家裡醒了過來。
我回到了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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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後,我立刻著手驗證迷霧夢境是真是假。
迷霧夢境無疑是怪異力量形成的現象,但就算是怪異的,也不意味著裡麵發生的種種是真實的。作為一切的大前提,我必須先搞清楚這一點。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實踐從夢境之中得到的信息。我試著把隨身攜帶的黑色玉石放置到了遠處,然後與其拉開距離。而就如同一號說的那樣,黑色玉石與擁有者之間果真存在綁定關係。拉開一定距離之後,黑色玉石就自動回歸到了我的口袋裡。
迷霧夢境是真實的,二號也是真實的,我真的與末日時代的人物對話了……雖然之前的實踐作為判斷材料可能還嫌不足,但是我已經在感情上相信了這些事情。
兩天之後,麻早行蹤的線索,終於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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