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真的是麻早的朋友!
我這是在做夢嗎?雖說這裡確實是夢境……
麻早一定無法想象,我居然有辦法聯絡到她在未來失散的朋友。她自己多半也沒想過要去聯絡。並不是說她不關心朋友,而是這個想法本身就是處於死角。
就好像重生題材網絡小說的主角,往往不會思考當自己重生到過去之後,原先未來的世界會不會繼續發展,又會如何發展。如果問他們想不想和生活在原先未來的人們對話,他們或許會意動;不問的話,就連產生這個想法本身都很困難。即使想到了也不可能將其視為現實性問題認真處理。
我故意念出聲音:“你就是麻早提到的,那個和她二人一組的小女孩?”
聞言,二號先是一呆,旋即似乎連傷心都忘記了,又驚又喜地說:“三號先生,你和麻早姐姐見過麵,還說過話嗎?”
“是的,我見過她。”我一邊心中組織語言,一邊說話,“另外,你誤會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她連忙追問。
“我不是生活在末日時代的人。”我說,“我和一號、四號一樣,是生活在末日降臨之前時代的人。”
她難以置信地說:“怎麼可能?如果不是和我還有麻早姐姐一個時代,怎麼遇得到麻早姐姐……”
“或許你無法相信,麻早她穿越到了我們這個時代……”
我把自己與麻早之間發生過的事情說了出來。
自不用說,這些事情全部是經過修飾的。我不可能明著說自己是想要利用麻早滿足自己**的惡人,而是把自己修飾成了無法對麻早這個“拖著虛弱而又青澀的身體獨自深入黑暗的少女”坐視不理的好心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段時間我好像儘是在對周圍人說謊。又是對長安說謊,又是對麻早說謊,現在居然還在對這麼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說謊。
細數下來,我最近唯一算是真誠交流的對象,居然是交情沒有那麼深厚的祝拾。
隻不過,現在我倒也不是基於惡意在說謊。我確實是打算幫助麻早。尤其是從其他人口中確認“神印”和“末日”的概念之後,我真正地升起了探究末日的**。
更加重要的是,如果麻早知道我的手裡有著神印碎片,甚至知道我能夠通過神印碎片與二號聯絡,或許她這次就不會再離開我了,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設法監禁她了。
在我敘述的過程中,二號時不時穿插提問。
她的聲線天真稚嫩,說話方式也符合這個歲數的孩子,但提問角度其實相當冷靜。其中有的問題似乎暗含試探的意思,想要試探我是否在編造謊言欺騙她,尤其是試探我與麻早之間的關係。
是的,估計在她看來,就算我和麻早交流過,也不見得是作為朋友交流。或許我是麻早的敵人,她必須先試探出我的立場。
她先前以為我是末日時代之人而表現出來的激動和喜悅,未嘗沒有演技的成分。
以這個歲數的孩子來說真是了不起,說不定是末日環境帶來的早慧。如果這種演技能夠與她小孩子的外表相結合,我都未必能夠意識到。隻可惜她現在是一片模糊的影子,讓我能夠更加客觀地斟酌她的發言。
當我的敘述結束之後,她陷入了一陣沉默。我也耐心地給了她消化信息的時間。
或許她現在心裡很不是滋味吧。現在的她失去了自己的名字,麵對著再過不久就要淪為業魔的絕境;而作為保護者的麻早卻意外來到了末日降臨之前的和平世界。
這裡沒有狂氣,也沒有業魔,甚至能夠吃到美味的食物,享受現代社會的種種便利。
很多時候,壓倒人的最後一根稻草並不是寡貧,而是不均。
片刻後,二號吐出了一口氣,卻是發出了十分安心的聲音:“……這樣啊,麻早姐姐果然是前往了過去……”
她的聲音裡麵沒有憤憤不平之氣。有時候也會有這種心地善良的人,又或者可能是因為小孩子沒有那麼曲裡拐彎的心思。看著麻早親手保護的人在知道麻早的下落之後是這種反應,我不知為何感覺有些開心。
說來也是,二號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卻還心心念念麻早的名字,足見其真摯心意。
同時,二號話語中的細節部分也令我感到了意外。
“你說‘果然’?”我沒有放過這兩個字,“你知道她會穿越到現代?”
“與其說是知道,不如說是有這種感覺吧……”她似乎也在認真回憶,“……對不起,我忘記了很多事情。現在的我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我隻記得麻早姐姐會回到過去這件事情和我有關,但是……真的記不起來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
“如果我沒記錯,伱們是在逃離大魔的過程中失散的吧?”我問,“麻早拉著你進行了最後一次空間轉移,而這個空間轉移出現了‘意外’,其結果就是麻早的靈魂被轉移到了現代,而且還是轉移到了與自己外貌和名字相同的失魂症患者身上……你的意思是,這個‘意外’是你導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