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姝筆觸輕盈,運筆流暢,一盞茶的時間,一幅生動的早春圖便躍然於宣紙之上,合情合景,不出挑也不會出錯。
果然,幾位夫子在林語姝和另一個人的畫作之間猶豫了一會兒,不過不出林語姝所料,她依然是第一,有資格參加明日的最終考核。
林青柔一副海棠春睡圖畫得生動豔麗,仿佛海棠初醒,花瓣上露水將落未落,慵懶綻放惹人憐惜。
夫子們對林青柔的畫讚不絕口,當即給了第一,各個語氣讚許,簡直已然將林青柔當成了榜首看待。
林語姝一點都不意外,老夫人和二夫人花了大價錢,從小培養林青柔,教她作畫的老師各個都是名家。
林語姝在前一世死前七八年的時候才開始學,好在作為皇子妃還是有些權勢的,請來的都是將軍府無法高攀的夫子,加上林語姝悟性極高,七八年刻苦研習,才有此小成。
林語姝當年的研習時,心之切堪比寒窗苦讀的學子,夜夜頭懸梁錐刺股,癡心妄想著自己的改變可以換回南懷朔的愛憐。
因而不是林語姝狂妄,林語姝的小成是多少大家閨秀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第一輪考核結束,林語姝入選明日最終考核。
除了魏夫子,所有人都對這個結果震驚了。
“她是哪家小姐,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她?”
“她啊,是將軍府大小姐林語姝,剛來三個月。”
“什麼?她就是將軍府養在彆院裡的女兒?聽說她連大字都識不得幾個,畫技竟如此出色?”
“聽說她被魏夫子收為弟子,魏夫子那個執拗古板的性子,估計沒少苦訓她。”
林青柔飄飄然從台上下來,正準備接受其他閨秀們的讚揚,畢竟每年都是這樣,可是她卻不停地聽到彆人提起林語姝。
“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家突然議論起那個草包?”
林青柔的畫是最後完成的,所以她此刻還不知道林語姝已經進了明日最終審核。
“當然是因為你那個草包姐姐拿了小組第一,明天你們姐妹二人可以一起爭奪畫藝榜首了。”
孫妙妙說得眉開眼笑,一直以來,無論什麼她都被林青柔壓一頭,奈何林青柔她爹官階高,孫妙妙不得不昧著心討好她,今日難得能看到林青柔吃一次癟,孫妙妙此刻身心舒暢。
什麼狗屁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不過和她一直嫌棄的草包姐姐一個水平,太可笑了!
孫妙妙心中得意,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兩分。
“你說什麼?”就憑林語姝還能進明日的考核?怎麼可能,她明明大字不識,這才幾個月,竟然能有如此成績?!
林青柔難以置信地盯著人群中淡定自若的林語姝,第一次無法掩飾眼中的嫉恨,林語姝樣貌遠超她,若是再有拿得出手的才藝,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就會換成林語姝!
不行,林青柔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她辛辛苦苦練習禮儀和畫技,日日內服補品,外重打扮,才有了今日的名號,怎能拱手讓人!
林語姝感到一束銳利的目光看向自己,轉頭望去,就見林青柔正緊緊盯著她,臉上的不甘還沒來得及收起。
林語姝心中嗤笑,現在的林青柔再會偽裝和隱忍,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女,總有忍耐不住的時候。
而林語姝兩世為人,加起來也算將近五旬的老婦,憑現在的林青柔想來算計她,癡心妄想!
完全不在乎林青柔難掩的仇視,林語姝施施然走向後麵的座位,坦然自若地坐下喝茶,靜靜等著看後麵的小測。
接下來是最精彩的舞技和琴藝比試,不同於詩、棋與畫隻展示最終的成品,並不能看到閨秀們展示技藝的過程。
舞和琴則可以直觀看到一個個窈窕淑女的風姿,吸引大批少年郎的目光,因此每年參加考核人數最多。
先開始的琴藝,如珠玉落盤般清悅靈透的琴音,一曲一曲蕩漾在靈鷲堂,餘音繞梁許久不散。
靈鷲堂裡琴音與喝彩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鬨。
靈鷲堂不虧是大周第一的女子學堂,京城的官家小姐各種技藝都極為出色,絲毫不遜於尋常夫子,林語姝聽得如癡如醉,連手邊的茶點都變得索然無味。
到了林芳上台,玉指微動輕撥琴弦,悠揚的琴音能聽出林芳技藝醇熟,但曲子有些過於求穩,沒有波瀾起伏,隻拿了個小組第二,無緣榜首之爭。
即便如此,一向內斂的林芳此刻低著頭坐在角落,如往常一樣的安靜,存在感極低。
但林語姝看到了林芳緊緊交握的雙手,她心中不甘!
二夫人那個掐尖善妒的性子,必然在小測前敲打過林芳,至少在林青柔出嫁前,林芳絕不能去掙榜首,搶了林青柔的風頭。
琴藝考核之後,就是舞技了。
台下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公子哥,甚至有地位不低的高官家的仆役守在台下,想來是府中有待娶妻的公子,前來打探消息的,若此時有門第和才藝都合適的閨秀,便可成全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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