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艮之血池中秋節一天前】
夕陽垂落,閆青背靠在一棵柳樹上,目光細膩地望著手中的那木頭雕塑,雙眼怔怔出神。晚霞透過樹梢打在那木頭雕塑上,不過巴掌大小,是個小巧的玩偶,依稀可以辨認出是個少年。
玩偶少年不過十來歲的年紀,落落大方,模樣俊秀,但雕刻的師傅功底略顯一般,很多地方並沒有打磨的完美,多少有些粗糙,想來這雕匠是位生瓜蛋子,但即便如此,這木雕依舊被盤玩的儘是包漿,看得出來經常被人握在手裡。
一向不苟言笑,冷言少語的閆青,此時望著這木雕,眼神卻柔和了許多,那臉頰火燒的疤痕,此時竟也變得沒那麼駭人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隔壁的營帳外傳來一陣謾罵。
“你個敗家娘們,說了不讓你來你偏要來,竟給我丟人現眼。”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陣掌摑。
閆青側頭望去,隔壁的營帳外,一名中年男子正不停地揮手掌摑著一名婦女,那婦女癱倒在地,掩麵抽噎,哭的梨花帶雨,而一個半大的小男孩正抱著男子的大腿高喊:“爹爹,求你不要再打娘親了,是我求娘親帶我來的。”
閆青漠然而視,但當他看到那孩子被父親一腳踢開,掙紮著想要爬起的時候,他心頭一軟,將木雕揣進了懷裡。
“你個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那中年男子甚不解氣,上前就要繼續毆打男孩,隻一瞬間,一柄泛著白光的寒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甚至都沒有看清那刀是從何處而來,就已經不敢再動彈。
“親生骨肉,何必如此?”閆青在中年男子背後說道。
“你他娘的,是哪根蔥,我管教我婆娘孩子,管你鳥事?”
那中年男子駭得渾身打篩子,動都不敢動,但嘴裡卻一直出言不遜。
“大家快來看啊,大家快看來,這兒有人多管閒事了,諸位英雄你們快過來評評理,我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兒子,我想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你是什麼人,跑過來多管閒事,怎麼,武功高就能為所欲為嗎?”
中年男子嗓門洪亮,不一會就叫的諸多武林中人前來圍觀,此處本就是北麵的登山隘口,駐紮了不少武林人士,他們見狀也是對著閆青指指點點,覺得他多管閒事。
可即便如此,閆青卻並未受其他人影響,他一腳踢在中年男子小腿關節,中年男子吃痛,頓時跪倒在地。
“向他們娘倆道歉。”閆青言語冰冷漠然。
“我道你娘的歉!”那中年男子拉不下臉麵,作勢就要站起來,卻被閆青又一腳踢得跪倒在地。
“道歉!”閆青揮手將刀壓在了中年男子的肩膀上。
那中年男子隻覺得肩上的刀似有千斤重,壓的他直不起身來,禁不住的就要彎腰磕頭,而就在這時,那一直躲在母親懷裡的小男孩卻突然掙脫了母親的束縛,衝到閆青腳邊抱著他的腳大喊:“叔叔,叔叔,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爹爹,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爹爹好不好?”
閆青一怔,望著腳邊的男孩,半晌重重地歎了口氣,將刀收了回來。
“好,我答應你,不傷害你爹爹。
“你他媽的!”那中年男子卻並不領情,見閆青收了刀,起身對著身後的閆青就是一拳,閆青本能飛起一腳,想將他踹飛,可突然眼角瞥見那男孩,這腳卻就這麼的,定在了空中。
砰。
中年男子結結實實的一拳打在了閆青臉上,下手極重,閆青嘴角頓時殷出了一絲血跡。
可閆青卻隻是拿手背輕輕抹了抹,抬頭望向那中年男子,眼神是如此的冰冷,宛若看著一具屍體。
“你……你……”那中年男子可能也沒想到自己竟這麼輕易就能揍到閆青,望著閆青那被火燒毀過的臉頰,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閆青卻什麼也沒說,收刀歸鞘,轉身推開人群,離開了此處。
那中年男子見閆青走了,也不敢再胡亂多說什麼,拉著妻兒鑽進了帳篷。
眼見這出鬨劇結束,圍觀的眾人便也漸漸散了。
閆青走到一旁的柳樹前,靠在樹上,從懷裡掏出那木雕繼續發呆。
“你兒子?”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正是坐在石墩上的段名,他望著閆青手中的木雕,隨口問道。
“不,是我自己。”閆青輕輕撫摸著那木雕,最後將它揣進了懷裡。
夕陽完全落下,月色漸濃,閆青望著天邊墜入山穀的夕陽,不再言語,兩人之間又陷入了一如既往的沉默。
隨著天色愈發變暗,段名生起一個火堆,兩人借著這火堆照明取暖,相顧無言。
三天前他們五人初到太行山,清風觀的三位道長便辭彆了兩人,去了武當的營地。他們此次前來,因人員稀少,除了些乾糧,連營帳都未曾攜帶。清風觀本邀兩人前往武當的營地一同吃喝住宿,順便商議戰略,卻被兩人一致拒絕。
天雲洞本就是魔教,與武當極不對付,閆青更是對武當並沒有絲毫好感,而段名則自詡俗人,不習慣與道士混跡在一起,便也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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