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前世因落水一病不起,昏迷了好多天才醒過來。
唐氏要強,不願給兄長添麻煩,愣是一人支撐著給時雲興辦了喪儀,最後還落得個埋怨。
時老夫人和溫姨娘都覺得護國公府不給臉,葬禮辦得不夠風光隆重。
唐氏,名楚君,自嫁入建安侯府便少言寡語,心如死灰,失子之痛更令她憂鬱成疾,沒多久也就跟著去了。
但時安夏總是懷疑母親死得蹊蹺,卻沒有證據證明溫姨娘使了手段。
時安夏小心扶著母親坐下,又吩咐南雁端來燕窩,親自喂著她吃。
唐楚君自從得知換子真相,胸口那股鬱氣便舒緩了許多。
如今閒下來,也真覺得餓了,便伸手接過碗,自己小口吃著,“夏兒,你哥哥安頓好了?可有請大夫治傷?”
時安夏笑道,“母親,大伯做事,您還不放心嗎?”
唐楚君聞言,眸中劃過一絲傷感,轉瞬又隱去,“你大伯那人,自是可靠的。”
時安夏想起大伯時成逸的寬厚溫暖,再對比自己的父親,當真是雲泥之彆。
前世,她在深宮中浮浮沉沉,冷宮幾進幾出。若非大伯等人始終如一維護她,替她在宮外奔走打點,想必她斷不可能坐上太後的位置,成為最後贏家。
那時候她就想,如果大伯是她的親生父親該有多好。大伯就是她的底氣啊。
這一世,該屬於大伯的尊榮,她會原原本本歸還。絕不讓她那爛泥扶不上牆的父親,頂著侯府榮光儘做拖後腿的事。
時安夏思緒飄得有些遠,對上母親探究的目光,甜軟道,“母親,您寬心些。大伯已經按照我說的,把哥哥安置在同安醫館,有申大夫照看著,應該不會有事。我一定讓哥哥光明正大回到您身邊。”
“若是溫姨娘找你要人又該如何?”
時安夏輕輕一挑眉,“您是嫡母,庶子庶女不都該是您的兒女?她一個姨娘有什麼資格要人?母親,從這一刻起,咱們要支棱起來。”
唐楚君被女兒說得一愣,輕輕歎口氣,“是母親沒用。”說完,她便挺直了腰,“是時候支棱起來了。今日溫姨娘被你氣得跳腳,想必不會善罷甘休。”
時安夏慢條斯理倒了杯熱茶捧在手中取暖,絲毫不懼,“我就怕她偃旗息鼓,什麼也不乾。”
“夏兒,”唐楚君放下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心疼地瞧著女兒,“你剛落水大病一場,也不宜操勞。後續還有許多麻煩事兒,母親來解決吧。”
時安夏沉吟片刻,反問,“母親當真知道時雲興是個怎樣的人麼?”
“知,知道的……吧?”唐楚君一聽女兒這話,就底氣不足。
無論時雲興是不是她親生兒子,她這些年做母親終究是不太稱職。
直到時雲興死了以後,她被刻骨的失子之痛折磨得死去活來。
這才深深明白,就算她對丈夫沒有期望,心如止水,兒女都是她心底深處最渴望親近的人。
她想了想,回答,“我隻知道,興兒是個喜歡投機取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