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霖是被李長風殺死的?
時安夏這次沒急著反駁,皺眉問,“何以見得?”
時安柔少有說話不被懟的時候,見時安夏願意聽下去,便說了那晚李天霖來找自己,說過很奇怪的話。
李天霖說,“晉王怕是再也回不了京,你不如跟了我?”
後來李天霖走了,時安柔就睡下了。
可睡到半夜的時候,她醒來又想吐,翻江倒海的,十分難受。她見值守的蔓柳在外屋睡著了,就沒叫醒她,自己一個人出去轉悠散心。
她轉著轉著,人是舒服了些,可半道看見李長風的兩個心腹,提著什麼東西迎麵而來。
她當然趕緊躲樹後麵去了,聽到兩人說話隱隱約約。
她聽不太清楚,但其中一個說“老爺交代……”這幾個字,她是聽全了。
她看著那兩人匆匆往後山上去,當時也沒在意。可第二天早上醒來,聽說李天霖和他母親雙雙燒死在佛堂裡。
時安柔越想越不對勁,“我最近對氣味很靈敏的,忽然就想起那兩人提的是什麼東西了。安夏妹妹,你猜猜是什麼?”
“油。”
“對對對,是燈油,果然是惠……咳,正……咳……風燈裡的那種燈油。很刺鼻的。”時安柔不由自主提高了聲音,“你說我分析得對不對啊,安夏妹妹?肯定是李長風殺了李天霖。”
時安夏忽略了這貨發癲,第一次附合了她,“嗯,有理。”
惠正皇太後都說我有理,那我肯定是有理!時安柔兩眼冒光,忍不住靠近了些,想偎在她身邊,可吃太多了,偎不下去,隻能彎著腰道,“對吧對吧,安夏妹妹也覺得是這樣吧。”
時安夏瞧著她那笨重的身子,眼裡閃過幾分異色,“那你覺得李長風為什麼要殺自己的長子?”
時安柔理直氣壯的,“我不知道呀。我要是什麼都知道了,我還能待在這麼?不過結合起李天霖跟我說過的話,他肯定是對晉王有什麼陰謀。不然他不會說晉王回不了京,也不會叫我跟他。”
“說不定,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呢?”
“呃……那倒也是有可能的啊。畢竟……”時安柔看著時安夏一臉慈祥的光,心頭大定,“妹妹長得這麼好看,我應該也不差。”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時安夏白了她一眼,竟很難像早前那樣討厭她。
不由得想,若是沒有溫姨娘在中間擺布,蠢呆呆這一世不應該過得這般窩囊。
時安柔小心翼翼問,“安夏妹妹,那你知道為什麼李長風要殺李天霖麼?”
時安夏終於站起身,“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有孕在身了。時安柔,你準備怎麼辦?”
“啊?”時安柔搖搖頭,摸了摸鼓鼓的肚子,“不,不可能,我就是吃多了才這樣的。我長胖了,長胖了。”
時安夏道,“你準備生下這個孩子?還是……”她頓了一下,“你自己想清楚。想好了,告訴銀鳳。我來給你處理。”
時安柔怔在當場,手腳冰涼。待她回過神來,時安夏已離開了李府。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懷上了!
她前世做夢都想懷一個,可每次晉王召了她去,事後都會被管事嬤嬤喂一粒藥丸。
像她那種身份,不配早早生晉王的孩子。後來主子們生過了孩子,她可以生了,卻又因身份低微再也見不著高高在上的榮光帝了。
是啊,時安夏說得對。上天讓她重生一次,必有因果。她上輩子已經被晉王嫌棄成那樣了,為何重來一次還以為沒什麼不同,非要與他綁得死死的?
究其原因,無非是以為晉王乃真龍天子。其實他是不是真龍天子,與她又有多大關係?
如果有了孩子……她想去父留子,會不會犯了安夏妹妹的禁忌?
畢竟晉王的兒子留在世上,對於皇權來說就是個禍根,也定是安夏妹妹的眼中釘。
想來想去,還有一個人能保得住她的孩子。
吉慶皇太後!
可吉慶皇太後真保得住嗎?不是她瞧不起吉慶皇太後,這位怕是自身難保吧。
時安柔一時想得腦袋都要炸了,聽到外頭吵吵嚷嚷,下人們三五成群往大門而去。
她顧不上想太多,拎起裙擺也笨重往屋外頭跑。
銀鳳和蔓柳在後頭追,“安柔姑娘,安柔姑娘,你去哪裡?”
時安柔若是往日,是懶得回答的。但現在不同。她看銀鳳特彆順眼,便衝人家甜甜一笑,“走,跟著看熱鬨去。”
銀鳳暗暗在心裡啐她一口,你是不把我暴露出來不甘心是吧?蠢死你得了。
幾人一起擁向李府大門前,那裡已站滿了看熱鬨的百姓,小廝打扮的時安夏也擠在裡頭。
偏時安柔還遠遠地朝她微微一笑。
時安夏:“……”
你個蠢呆呆!滾一邊去!
她不敢再看了,畢竟有個豬隊友會拉著她一起作死,便是往後退出去上了不遠處的馬車。
這會子她在想,就時安柔這個表現,彆把銀鳳給賠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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