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隻找尉繚。”他將紙折疊起來,遞給太保,道:“太尉府的反應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簡單。
我猜尉繚一定看到了羽鳳仙的呈文。
他不理睬羽鳳仙的原因和東方朔一樣。”
神鐧太保驚疑道:“國尉大人也收到了王母娘娘的邀請?他都不是仙人。”
玉門真人罵道:“蠢貨,他不是仙,可他難道不想成仙、不想參加蟠桃宴?
所有想飛升天宮的人,包括咱太一道的道人,都當羽鳳仙是臭狗屎,是瘟神,尉繚能例外?”
神鐧太保呆了呆,問道:“某還要去找誰?”
“找朝堂上有權有勢的大臣。你若不顧臉麵,哪怕找趙高,找那個大卵子的嫪毐也可以。”玉門真人道。
神鐧太保表情扭曲道:“真人,你莫不是在耍某?”
玉門真人淡淡道:“你挨個將眾權臣找一遍,無論有沒有見到人,羽鳳仙必定名揚鹹陽。
佛教不要臉,但好麵子。
此是其一,其二是為尉繚減壓。
你隻見尉繚,太尉府一旦為羽鳳仙安排了好差事,就是尉繚在幫羽鳳仙。
你見了很多大臣,尉繚能輕鬆很多我估計他依舊不會讓羽鳳仙如願。
唉,尉繚可沒有青鬆的死忠朝廷之心。
人皇政還活著時,他便懷有退隱自保之心。
如今人皇崩殂、大秦亂起,他自己又仙途艱難,目前已起了謀求天庭正神之位的心思。
我不開玩笑。
你若有為奸臣吮癰舐痔之氣魄,多跟趙高、嫪毐套套近乎,效果必定比找尉繚更好。”
神鐧太保皺著臉,悶聲道:“某做不來吮癰舐痔之事!某也不願鬨得滿城風雨,讓包括張祖師、玉皇大天尊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某是羽鳳仙的大靠山。”
“這也不肯、那也不願,你在我麵前裝什麼烈性?”玉門真人冷笑道。
神鐧太保捏著他的書信,歎氣道:“某去找李斯,找國尉,找幾位贏氏公子以真人你的名義,反正某是靈官,所有人都知道靈官僅僅是跑腿的。”
玉門真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且說小羽離開王處士的小院子後,王處士先在院子裡打了一套拳,等到巳時之初,差不多上午九點的時候,才讓仆童將大兒子喚到書房。
“你母親昨夜顯靈,托夢與我”
老王看著大王,緩緩將聶氏意圖毒害翠兒母子的事說了一遍。
他完全沒提小羽,推說老伴給自己托夢。
可即便沒有外人在場,這會兒僅有自己和老父,老父態度也十分溫和,沒有疾言厲色,大王依舊渾身燥熱,心裡仿佛有一口鍋。
鍋裡有憤怒、震驚、羞愧、難堪、恥辱等多種極端情緒。
鍋下麵有大火在熬煮,煮得鍋裡的情緒沸騰冒氣,他滿胸腔填滿了各種“脾氣”,要從嘴巴、鼻孔裡噴出來。
“呼哧呼哧~~~”大王臉頰漲紅,像一隻被煮熟的大蝦,鼻孔和嘴巴果然在噴白氣入了冬,天冷。
他表情扭曲,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激動叫道:“爹,孩兒對不起您,孩兒這就休了聶氏!”
老王沒露出欣慰之色,反而皺起眉頭,眉宇間全是擔憂。
他歎息一聲,將兒子扶起來,“你媳婦的脾性,你了解嗎?你若休了她,她不會活著離開王家大門。”
大王立即想起前些日子聶氏說過的話:找根繩子吊死自己。
他燒起來的紅臉龐,立即煞白。
胸腔內,大鍋裡的震怒、羞愧、難堪一下子消失,換成了驚懼和忐忑,倒是鍋下麵的火,還在繼續燒,鍋依舊被煮沸,他的鼻孔和嘴巴依舊在往外冒白氣。
見兒子這窩囊樣兒,老王沒半點驚奇和意外,也不覺得失望或憤怒,心裡倒是有幾分自嘲:這也算優點了,他這輩子至少不會犯下害人性命的大罪。
“這件事隻你一個人知道,我不曉得,彆人更不知道,你明白嗎?”
大王愣了一下,表情有些糾結,既想大聲向老爹表態:爹,您說什麼話,孩兒一定要給您一個交待!
同時又暗暗長舒一口氣,心裡道:爹呀,孩兒也沒辦法,聶氏真的會上吊,她親口跟我說的。
“爹,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咬牙道。
“你打算怎麼做?”老王問道。
大王想了想,道:“俗話說,捉賊捉贓。孩兒先去廚房找煎藥的丫鬟,看罐子裡都煎的什麼藥。
若真有問題,就拿著藥罐去找聶氏,看她怎麼說。”
這法子不算蠢,但也不是老王想要的答案。
“你自己去處理。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你還打算繼續跟聶氏過日子,至少要讓她明白,你這位一家之主,不是好糊弄的。”他隱晦地提醒道。
任何事情在發生前都會先露出苗頭。
若換成是他,早在苗頭剛冒頭時,果斷掐滅聶氏的念想。
若她不悔改、沒有敬畏之心,也不說什麼休妻,直接分家產和離。
那時和離,女方並無太明顯的惡行,不會傳出對她很不利的流言,她便不會無路可走、走上絕路,頂多他自己損失名聲和財產。
可擺脫了這等惡婦,損失多少名聲和財產都是大賺。
奈何聶氏不是他老婆,是他兒媳婦,還是長子之媳,是王家如今的當家主母。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和王家的名聲,甚至不管聶氏死活,但他要在乎自個兒大兒子。
老大隻是無能,不是壞這種兒子還是他自己教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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