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孟婉清故作嫌棄,“有空還是得多讀點書。”
許青鬆捂著額頭看向柳望雪,痛心疾首:“你就在一旁看熱鬨,都不維護我一下的嗎?”
柳望雪臉都要笑僵了,“咳”了一聲,說:“阿姨,奶奶,我覺得,他說得對!”
許青鬆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孟婉清和許奶奶哈哈大笑。
孟婉清把手機還給柳望雪,柳望雪此刻充滿了自信,就把那條大方巾也拿出來請她試一試。
大方巾的顏色就比較素,但也很有特點,可以做披肩搭在肩上,也可以和襯衫或者外套疊穿,起到點睛之筆的作用,孟婉清也很喜歡。
廚房裡的菜都燒好了,許崇林一手一個盤子端出來放在餐桌上,見四人在沙發邊相談甚歡,便擦擦手走過來:“聊什麼呢這麼高興,我和爸在廚房裡就聽見你們笑了。”
許奶奶便向兒子展示柳望雪送的按摩儀,這會兒熱敷的溫度已經上來了:“比鬆鬆給我買的那個用著還舒服。”
許青鬆適時道:“本來絮絮說買兩個,給您和爺爺一人一個,好險,被我給製止了。”
許奶奶摸摸腰,暖呼呼的,心裡熨帖得很,對柳望雪說:“可千萬彆買兩個,一個就夠家裡人輪著用了,買兩個要浪費的。”
柳望雪點頭說好。
孟婉清把裝回去的絲巾手提袋拎起來給許崇林看:“呐,不用你陪我去逛街了,絮絮給我買了。”
“瞧把你們高興的!”許崇林自己也是滿臉笑容,有孩子在,家裡就是熱鬨。
許青鬆過來拎起茶葉獻寶一樣遞到他爸麵前:“爸,你也有,絮絮也給你帶了禮物。”
許崇林一看包裝就知道裡麵是什麼,笑逐顏開地接過來,跟柳望雪道謝,又意有所指地瞅了許青鬆一眼:“要不說還是女兒貼心呢,我那罐茶葉剛好喝完,絮絮這就送來了。”
許青鬆震驚:“爸,你誇人就好好誇,怎麼還帶拉踩的呢?”
“誰稀罕拉踩你!”許崇林嘲他一句,又和顏悅色地對柳望雪說,“一會兒吃完飯,我泡一壺,咱們一起喝一杯。”
這下輪到孟婉清嘲他了:“還喝一杯,喝個茶說得跟喝酒似的。”
大家一起笑了,許奶奶問兒子:“飯好了是嗎?”
“好了,”許崇林回答,把茶葉暫時放在茶幾上,對柳望雪道,“餓了吧?走,洗手吃飯!”
話正說著,許爺爺也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了,喊大家吃飯,許崇林立即過去幫忙。
孟婉清和許奶奶也抬腳往廚房走,許青鬆喊住奶奶,讓她把按摩儀脫下來:“吃飯了就彆戴了。”
許奶奶不脫:“又不礙事,我戴著挺舒服的。”熱乎乎的,還時不時按兩下,腰不涼了,她心情都更美麗了。
不脫便不脫吧,許青鬆抬手試了試柳望雪的額頭:“熱不熱,羽絨服要不要脫掉?”
京市的供暖已經停了,房間裡開的是空調,溫度打得有點高,柳望雪一直都沒有覺察到,經許青鬆這麼一說,才感覺身上都有點出汗了,便動手去拉拉鏈。
許青鬆抬手要幫她,她不讓:“我自己來。”讓長輩看見了她可不好意思。
“行吧,”許青鬆說,也沒走,就站她身邊等她,小聲問,“還緊張嗎?”
第(2/3)頁
第(3/3)頁
柳望雪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緊張,但許青鬆還是感覺到了,尤其是來到之後從電梯上來到剛進門那一會兒。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她身上,見她漸漸放鬆下來,他也仿佛鬆了口氣。
柳望雪不承認:“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緊張了?”
“行,我看錯了。”許青鬆笑,見她拉鏈在底端卡住了,拆不開,便微微彎腰接過來幫她弄,一下子就開了,還不忘顯擺,“看,還是得我出手。”
“嗯,你可太重要了。”柳望雪笑著給予肯定,把羽絨服脫掉,又問他,“掛哪裡?”
許青鬆接過去直接搭在了小沙發靠背上:“放這兒吧,沒事兒。”
說完便帶著她去衛生間洗了手,倆人又去廚房幫著一起拿碗筷。大家熱熱鬨鬨地落座後,爺爺奶奶和許崇林、孟婉清一起招呼柳望雪動筷子。
許爺爺說:“我和鬆鬆他爸會做的菜也不多,就幾個家常小炒,你快嘗嘗,合不合口味?”
許崇林把一盤油燜大蝦往柳望雪麵前推了推,說:“聽青鬆說你喜歡吃這個,這可是你阿姨趕早去市場買的,可新鮮了,讓青鬆給你剝。”
許青鬆二話不說就伸筷子夾了一隻到麵前的骨碟裡開始剝。
這一桌菜是四位長輩一起收拾出來的,掌勺的是許爺爺和許崇林,無論是葷的還是素的,基本全都是柳望雪平時喜歡吃的。
都不需要明說,柳望雪一看便知,肯定是許青鬆提前告訴家裡的,四位長輩為了照顧她,特地這麼做的。她心裡說不出的感動,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啊,鼻子差點都要酸了。
柳望雪一一跟四位長輩道謝,許青鬆便把剝好的蝦放到她麵前的盤子裡:“嘗嘗看,是我爸的手藝好還是我的手藝好。”
“嘿,臭小子。”許崇林瞄了許青鬆一眼,無比自信,“比!你爸我就從來就沒輸過。”
孟婉清在一旁“拱火”:“絮絮,快嘗嘗。”
許爺爺和許奶奶也加入,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柳望雪這裡。
柳望雪笑道:“我的天,我壓力好大啊!”
四位長輩也笑了,許青鬆提醒她:“不要有壓力,要公平公正。”語氣很明顯意有所指。
柳望雪在大家的注視下夾起剝好的蝦尾咬了一口。
許青鬆立馬問:“怎麼樣?”
柳望雪給他一個“讓你失望了”的眼神:“我覺得,叔叔做的好吃!”
“哈哈哈……”許崇林笑得十分暢快。
許青鬆借著桌子的掩飾做小動作,伸手在柳望雪側腰撓了一下。柳望雪差點笑出聲,好險忍住了,桌子下麵踢了他一腳。
孟婉清動筷子先給柳望雪夾了幾樣菜,讓她都嘗一嘗,喜歡哪個就多吃點。
正當大家都拿起筷子開始吃飯的時候,許爺爺忽然道:“我說我怎麼老覺得忘了件事兒。”
許奶奶下意識往廚房看了一眼:“還有菜沒端過來?”
孟婉清正要起身去看看,卻聽許爺爺說:“不是。”
許爺爺看向許青鬆:“讓你帶的東西呢?說好了不帶回來不能進家門的,可現在東西我還沒見著,你都已經上桌吃飯了。”
柳望雪剛想說帶了,在沙發上呢,剛剛忘了拿出來,就被許青鬆不著痕跡地碰了下胳膊肘。她沒拿準是什麼意思,就轉頭去看他。
許青鬆正往碗裡夾菜,而後把碗端起來,忍著笑,對爺爺說:“那要不,我現在出去?”
許爺爺立即跟許崇林告狀:“你看看你教的好兒子,就是這麼孝順他爺爺的?他爺爺年紀大了,也沒彆的愛好,就是想吃口點心,他都不舍得給!”
許奶奶往他碗裡夾了一塊糖醋裡脊,意圖堵上他的嘴:“趕緊吃飯吧,這話說的就跟孫子虐待了你一樣。”誰說沒買,明明就在小沙發上放著呢,她剛剛都看見了。
許崇林和孟婉清也說:“爸,您那三高剛降下來,還是身體健康重要,禾穀齋那又甜又膩的,少吃兩口不打緊。”他們倆也看見了。
許爺爺便轉而跟許青鬆賣慘:“鬆鬆啊,你看看,你爺爺在家過得都是什麼日子,這不行那不許,連口吃的都要被克扣。我年紀大了,腿腳也不好使了,就指望著你回來的時候能擁有糕點自由的,可你呢,你是一點都沒把你爺爺放在心上啊!”
柳望雪低頭啃排骨,她真的怕自己一抬頭就忍不住笑出來,她總算是知道許青鬆平日裡為什麼那麼愛演了,敢情是隔代遺傳。
許青鬆吃著菜,笑得肩膀抖個不停,隻好放下碗,趕緊把嘴裡的那口咽下去,抽張紙巾擦擦手擦擦嘴,起身往沙發走:“我這個當孫子的是不夠孝順,但是我帶回來的女朋友是很孝順的。”
他拿起小沙發上那個印著禾穀齋ogo的打包袋走回來,遞給爺爺:“您看,絮絮知道您喜歡吃,特地提前訂的。這下擁有糕點自由了吧,不過先說好啊,這是改良版的,口味比較輕,您也得少吃。”
許爺爺眉開眼笑地接過去:“那不行,這是絮絮孝敬我的,你管不著。”
柳望雪接收到許青鬆的眼神,立即勸道:“爺爺,還是健康更重要,等您身體各項指標都徹底穩定了,您想吃,我和青鬆再給您買。”
“哎,好好!”許爺爺答應得特彆痛快,把糕點又還給許青鬆了,“幫我放好啊,我明天再吃。”
許奶奶催他:“行了,趕緊吃飯吧。”
“好,吃飯吃飯!”許爺爺重新拿起筷子,並且招呼柳望雪多吃點。
許青鬆把糕點放回茶幾上,坐回來後湊近柳望雪輕聲道:“看到了吧,我爸媽和爺爺奶奶有多喜歡你,你一來,我在家裡的地位立馬就沒了。”
柳望雪給把剝好的蝦尾放他碗裡,笑道:“吃飯吧。”
許青鬆一臉幸福地把蝦尾吃掉,又湊近她感慨一句:“你剝的確實好吃。”
柳望雪在桌下又輕輕踢了他一下,讓他注意舉止。
這一頓飯,讓柳望雪在照片上看到的、從許青鬆口中聽到的“家人”,都有了更加具象化的鮮活之感。
柳望雪也是在這一刻終於弄清楚,為什麼許青鬆身上會有一種讓人莫名安心的魔力。
柳望雪覺得自己有點詞窮,形容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清貴儒雅的書卷氣和平淡尋常的煙火氣在這個家庭裡和諧地交織相融,擰出一股溫暖安寧的繩,把每個人都緊緊地連在一起,讓愛意流動、傳遞。
柳望雪覺得在這一點上,她和許青鬆是相似的,家,是他們永遠的避風港,無論走多遠飛多高,這裡永遠都是想回便隨時能回的地方,更是他們在麵對生活中的挫折時取之不儘的力量之源。
第(3/3)頁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