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清楚他們的存在,就會造成無形間的壓力,顯出幾分逼迫的意味。
這種案例最直接的表現,是某些大庭廣眾下告白,然後被一群人起哄的男女。
看似美好熱烈的場麵,實際卻是群眾意誌的裹挾。
被告白者常是大腦一片空白間,被氛圍所牽動著做出草率的決定。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一種告白者所能用上的戰術選擇。
儘管有些卑鄙,但聲稱感情、戀愛本就是一種卑鄙體現的也是大有人在。
但奧默並不是那樣的人。
儘管戀愛本身便是一場攻防戰,但開局就來這套反而是在奠定敗局。
眾所周知,偷襲隻有在問候前後才有價值,問候之中的偷襲就連青蛙小便都不如。
切列尼娜顯然也不是那樣的人,儘管她在眾目睽睽下做出了那番告白,但她同樣給了奧默時間。
冷靜思考,再做決定,這是她表達的意思,卻不僅是對著奧默,恐怕也同樣是對著自己。
她其實也想逃避,奧默很清楚這一點。
喜歡一個人並不代表一定要告白,甚至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這不僅僅是為對方好,更是因為自認還未做好完全的準備。
比起背負彆人一生的準備,不如說是自己的私人領地多放個人的準備。
事實上,除了一部分東炎人以外,其他區的年輕人都沒有‘戀愛必須要奔著結婚’的固定觀念。
甚至在極東區,懷著這種思想交往本身也會被視作‘重力男/重力女’的特征,會給雙方都帶來極大的壓力。
但奧默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懷著那樣的想法。
他不喜歡無疾而終的故事,也不喜歡中道崩殂的感情,他相信切列尼娜也有這樣的想法,大家都不喜歡浪費時間。
所以倘若自己沒有準備好,就不想去想,會下意識地逃避,裝作沒有這件事。
戀愛畢竟是雙人遊戲,但凡一方沒有做好準備,那就得做好一起被折磨的準備。
這樣的走向還不如不出現——他/她大抵會這麼想,然後等待自我突破,又或是在自我內耗中被彆人拽出來。
奧默無疑是後者,而切列尼娜……
乍一看像是被奧默的事與身邊人的擠兌,刺激成了前者。
但那是不是一時之勇,即便是奧默也不太確定。
畢竟這兩天的他,與切列尼娜反而是處在一個毫無聯係,宛若冷戰般的狀態,沒有丁點的後續情報入手。
並且他相信對方也是一樣。
即便身邊或許會有熱心人想要推進幫助,但彼此都不會接受,隻會在自己力圖冷靜的思考著的同時,等對方會作何反應。
很彆扭,但也會很乾脆。
因為清醒的頭腦並不會放任己身浪費在無用的時間裡。
或者說,效率廚無法容忍自己這樣浪費時間。
他們的心裡會有一個留給自己的死線,逼迫自己必須在那之前做出決斷。
不論是什麼選擇,都一定要擺脫當下這幅曖昧不清的狀態。
所以他也不會對新條茜隱瞞、拖延這件事。
即便這事會衝擊對方的觀念,會招致對方的怒火,他也進行了早上的談話。
委實說,其實也有看起來更好的處理策略。
不論是時間管理還是反偵查意識能力什麼的…他的各項能力都好似已經做好了經典渣男海王的前置準備,接下來隻需要切割一下良心,就能像當代許多亂七八糟的關係主角一樣,維持出好像都能滿意的假象。
但那終歸隻是看起來更好而已。
一秒都不用考慮,他從來都不想成為那樣的人,而且自杜鵑台歸來之後的這幾天,他便愈發厭倦繼續壓抑自己,強裝一個正常到缺乏特色的路人了。
更彆說這次他麵對的是一個同類。
何必再掩飾自己的異常之處呢?
反正你也早已失去了不沾因果與責任的旁觀立場。
大家本是知根究底,無意義的偽裝與一層破布又有什麼區彆?
於是當下的他,甚至帶著現女友前往那家麵對告白者的咖啡廳。
在周日寧靜那表情那完全談不上愉快的怒視下,他與新條茜點單完畢,重新看向正對麵坐著的切列尼娜。
“這裡能把蕾繆樂、拉普蘭德她們一並攔下,也有隔斷城際網絡並乾擾電磁波的設備,畢竟這裡也是一些達官顯貴們的放鬆休閒場所,誰都不想在這種時候還遇上些麻煩事。”
他說,然後十指交叉著抵在鼻端,看著這位平靜不語的‘挑戰者’。
“雖然你在兩天前說要等我的答複,但在兩天後的現在……需要答複的或許是你。”
他說著,暗紅的眼瞳中,漆黑的狹縫似要將那安靜的女孩一分為二。
連同她那好看的藍金漸變眸一起。
發出好似法庭宣判前的質疑:
“切列尼娜,在這一刻,你還能堅持兩天前的立場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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