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
距離宇宙大爆炸最近的弗拉德三世渾然不知,隻是應聲喝茶,等來奧默又一句話:“歲月隻在和平年間淡化,而我總是擅長在和平年間尋些戰事。”
“就像你說的這賽馬業界?”
“倘若您將我的話說給陌生的旁人聽,他們隻會說你杞人憂天,胡思亂想,”腦中已經得出個還算樂觀,但也還需要多次驗證的結論,奧默回過頭來看了眼一旁的小陸,“賽馬界一片欣欣向榮,訓練員的招收也是穩中向好,誰都不會認為這大方向已經走錯,直到再過些年,賽馬娘相關的犯罪事件多到捂不住,有機會占滿體育賽事醜聞前十時,那些人才會開始底氣不足。”
但也隻是底氣不足,該嘴硬的還是會嘴硬。
“啊?”
哪怕是之前都聽得雲裡霧裡,但這句話既簡明乾練又刺激,讓小陸立刻抬起了頭。
“啊?米浴?!”
他又把頭埋下去了,讓奧默看了扭頭看向一旁那和周圍同學一樣換上了連體泳衣的黑發馬娘。
“米浴這樣…很奇怪嗎?”沒想到訓練員哥哥會是這副反應的米浴,將無助的目光投向波旁一直惦記的訓練員。
“我認為非常正常,甚至能讓我稱讚可愛,你說對麼?弗拉德叔。”
“的確,很可愛的孩子,這男孩是害羞了吧。”
“弗拉德叔!”
在禮貌懂事的人之間,有關長輩的稱呼總是傳播很快。
“誒?真的嗎?”
“我倒是更好奇這些個月以來,你們到底是在訓練些什麼?”
健身房沒去過,遊泳館也像是初見,本來平日的所見所感都是這人的訓練員工作逐入正軌,怎麼現在看來很是殘疾?
怎麼?
你要和畢澤玩的那什麼手遊一樣,高強度拉特定訓練教程,訓練個數值偏科極度嚴重的米浴出來?
“傑,傑梅斯說,全身肌肉群的協調運動和心肺強化可以用其他訓練平替!”事關職業生涯清白,小陸立馬抬起頭來,據理力爭,“我們應該儘量避免靠近水!水會帶來不幸。”
“這話像是吸血鬼說的。”德古拉銳評。
“傑梅斯訓練員身負詛咒,常與這位米浴同學一同經曆些不幸事件。”奧默簡單介紹。
“原來如此,那是我武斷了,抱歉。”
“誒?沒,沒關係的,而且米浴你也彆……呃…奧默桑,你能解釋一下你剛才說的嗎?!”
雖然相對開明了許多,但實際還是對‘吸血鬼’相關的言辭很認真的弗拉德三世,更會對自己貿然用其評價彆人而致歉,哪怕彆人不在意,他也覺得是種用錯的侮辱。
而作為那個彆人的小陸,也難麵對米浴那探求的目光,畢竟他做不到坦然承認自己剛才羞臊,便選擇了最為生硬的轉移話題。
那大聲嚷嚷的模樣,讓奧默懷念起43分鐘前那個小心翼翼問胡蘿卜俠的他。
“沒什麼好解釋的,造成一切的前提我都已經道明,或許你是想要一份總結一切的知識點劃分?”
“呃……”這話瞬間就給小陸乾回了剛簽約那會兒的苦讀日子,一時有些沉默,更有些排斥。
但……
對奧默桑剛才那些話在意程度,還是戰勝了他對應試教育的抗拒。
“那…那還是劃兩句吧。”他乾巴巴道。
“那麼你就得先意識到這世界有許多的不公正、不友善、不美好,而我們愈是教育賽馬娘世界的美好,就愈是在將她們塑造成難以在將來的世界生存的模樣。”
“可…”小陸看了眼米浴,欲言又止,卡了好幾秒後,才小聲道,“可賽馬娘是很多人的夢想啊。”
“甚至給社會起到了很大的導向意義,”奧默點了點頭,也算認同他的話語,“所以要讓賽馬娘承載夢想也成了一種社會需要的政治正確。”
“但委實說,要成為彆人眼中的夢想,要擔負自己的夢想,並不是非得將其教育成那千篇一律的模樣不是麼?”
望著小陸,也看向米浴,再回首瞧向那遊到一圈半的波旁,以及那慢上半拍才第一圈的速子與茶座。
即便是體測數據相似,技巧上的差距也很明顯,要在幾個月裡追上就得針對強化訓練。
為了一口氣貫徹至終,總是要受點小苦,惡魔最鐘愛的也正是那些永不放棄的人,由此便也回過頭來,道出那句小陸真正要劃的知識點。
“人本就該是在深知夢想難以達成的前提下追逐夢想,才有最接近成功的可能。”
“那一切的一切,都不應該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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