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記了,宋缺被調去吉塘鎮的事還沒跟她說。並且,自從在家裡被帶走後,兩人也都還沒見過麵!
可接通後,還是有些意外的。
“宋缺,我聽說你表哥出事了,所以你才被帶走的,現在你還被賀縣長給貶到了吉塘鎮,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你也不知道要回來一趟?”寧怡的情緒有些激動,沒等宋缺回答,就先大大地歎了口氣。
宋缺一愣後一想,隨即明白這肯定是劉傳邦故意打電話告訴寧怡的,以便能離間他和寧怡的關係,並伺機抓住縫隙往裡鑽。
小人之心,小人之舉啊!
“都是真的。”宋缺如實回答。
“那我調到縣裡的事,你是不是也就沒辦法辦成了?”
有些失落,也沒想到嚼舌根的殺傷力會這麼強。
停頓了幾秒鐘,宋缺無奈地說:“暫時還真不行,但我會儘快想辦法的。”
隻是,電話那頭突然間就沒了聲音,但聽得出寧怡失望的喘息氣。
須臾之後,寧怡忍不住抱怨道:“宋缺,你讓我怎麼說呢?”
“當初那事之後,我就跟你說過,千萬要多留個心眼,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多和賀縣長走動走動。萬一哪天真出事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吧,說不定還能有條退路。畢竟,人家也還是二把手。”
“還有,你憑什麼不配合紀委的調查呢?是認為自己很能扛,還是不清楚對抗組織的後果呢?當時如果好好配合,回頭再托人找賀縣長疏通疏通,說不定就還能留在縣委。”
“現在算是徹底栽了,得罪賀縣長你還能有什麼活路呢?”寧怡很失落地大歎了口氣說著。
遭逢巨變,又有誰能欣然接受呢?
外表的掙紮不過是內心垂死的延續罷了!
官場講究八麵玲瓏,凡事不能太過較真,也不能太過耿直,更不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絕不能將自己的前途命運都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
也許前一秒還在主持常委會,說不定下一秒就要被同事請去喝茶;也許自信地以為身上的白襯衫一定不會有墨跡,但誰能保證在行走的時候不帶點灰塵呢?
所以,官道是朝天,但這條路並不是平平坦坦的。
這也是寧怡多次和宋缺說道的,隻可惜他幾乎什麼都沒聽進去,以至於走到現在這種境地。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瞬間填滿心間。
宋缺又豈會聽不出未婚妻心中的失望呢?但他對於兩人間的感情還是很自信的,於是半開玩笑似地說道:“親愛的老婆,不用這麼沮喪的,天無絕人之路啊!哦,該不會是我沒了靠山,你就要悔婚吧?”
“去你的,彆淨胡說八道!”寧怡好像有些生氣了。
作為校草級人物,長得隻比仙女差一點的寧怡當然是有資格說喜歡的,所以她和宋缺的戀情也就順理成章了,關鍵是宋缺確實對她很好。
大學畢業後,起初寧怡的父母是不同意他倆再繼續交往的。可,聽說宋缺的表哥調到長興縣當縣委書記,所有人的態度都變了。
朋友撮合著,父母催促著,最終倆人還是成功地訂了婚。
如今吳前同倒了,宋缺被發配到了偏遠山村,遠離權力中心,這意味著宋缺在官場上的這條道路出現了岔口,也許此後就隻能走一條彎曲小道,也許在某一天就被迫駛離了這條道。
而最終的結果就是,連同寧怡的生活質量將會發生較大的變化,而且是朝著下降的方向去的。
想到這裡,此刻的寧怡雖然還沒有退婚的想法,但對於自己將來是否能在嫁給宋缺後還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打上了問號。
“你放心吧!沒有表哥,我也會努力混出個樣子讓你看,更要讓彆人好好地看看,我宋缺,缺的是賞識我的伯樂,不缺的是千裡馬的本質。”
這段話有點豪情壯誌的情懷,宋缺隻能先安慰著未婚妻。
官場可不是簡單地靠在一個山頭上,拉一條索道,就能順利、快速地到達另一個山頭,甚至是更高的山頭,它同樣是講究這索道的質量。
自信理所當然是來自於實力,即便是要在窮鄉僻野,宋缺都還是沒有喪失鬥誌的。
“但願如此吧!”
寧怡先是苦笑地說了一聲,後又淡淡地繼續著:“我調動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去找我爸,讓他想想辦法,我是真受夠了那個老妖婆了。”
此時的宋缺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自己的未婚妻了,他也沉默了下來。
“哎,”寧怡又歎了口氣,“本以為在你走之前能見一麵,可我聽說賀縣長要你中午前去報到,那我們就先這樣吧,你也好好的工作,我掛了。”
“愛”沒等宋缺的話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表哥倒台已經是事實了,所幸未婚妻也沒有糾結在這件事上而繼續埋怨,宋缺頓時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不管路在何方,隻有自己腳下走過的路才跟自己有關係,因為這樣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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